轻言怔怔,他又伤害了她……又……刘医生叹气,拿起医用手电,检查了阿离的眼睛,又用指在她眼前晃动,她的眼睛只有迟缓的跟随,一点也不敏捷。刘医生皱眉,问轻言“她最近都是这样吗,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注意力?”
点头,指了指阿离左手心攥着的东西——“除了这个。”
“这个,应该就是诱发阿离犯病的原因。”刘医生略微思索。
轻言凝目——“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癔症是病人受到严重的刺激后,无法自我保护或者排遣悲伤时,而不断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将自己陷入假想的安全状态中。一旦有对其心理的刺激因素出现,或者说,他所认为的不安全的情形出现时,会表现出歇斯底里的状况。”刘医生顿了顿——“当然,也有一些病人是陷入角色扮演,因为自己无法排遣过往的悲痛,而变换角色对自己进行虐待惩罚。”
“白琉离,就是这样。”刘医生低头翻看病例——“但是,她不是简单的某一种情形,而是多种并发的病症。她一周岁的时候出现了第二重人格……”
轻言打断了刘医生的话——“什么是第二重人格?”
“第二重人格就是她扮演的角色。当她感知周围对她有不安全因素时,就会表现的歇斯底里,通常她的第二重人格出现时表现会比平常更加阴狠……甚至,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但是她现在看起来并不是第二重人格,所以……”
刘医生笑了笑,站起身,对着轻言微笑“对病人催眠治疗需要绝对的安静,现在,麻烦你到接待室稍等。”走出医院的时候,傍晚的阳光,正是好看,流沙一般的金色,温柔了影子。
刘医生下了结论。
这一次,阿离是二重人格与健忘症并发,她说她正在和那个坏女人打架,杀了她给她爸爸报仇。
傍晚的阳光似乎格外的宁静,轻言抬起头面向阳光,开始哭了。他想起那时候,八年前的那个草地,他对她坦白的时候,似乎她就是一瞬间变得……
她说她在打架,打坏女人。
那时候,她的笑分外的凄凉与嚣张,那时候,是那个坏女人赢了。
他蹲下身体,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他到底都对她做了些什么?那是他的阿离,他最爱的阿离,他怎么可以去伤害他的阿离,他的阿离啊。
他说“阿离,我不想骗你了,我好痛苦,每天守着这些秘密,好压抑……我需要钱给我妈做手术,是你妈妈给了我钱,你的妈妈让我和你……”
是他亲手把他的阿离推向了深渊,他的阿离啊。刘医生对他说,阿离的病例中,还写着,失语症。
她会慢慢地,把自己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离。花花坐在椅子上带着耳麦,淡粉色的连衣裙,细长的指轻轻指了耳,玻璃门内的监听室心领神会,稍稍调高了声音。
音乐响起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老老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象这样唱的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离开小时候有了自己的生活
新鲜的歌新鲜的念头
任性和冲动无法控制的时候
我忘记还有这样的歌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
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
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好孤独
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
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
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
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
我相信一起都会平息
我现在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