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离沉默,她只是受了一点点的挫折就想要离开逃避,这样的她是不配憧憬那种最美的,她不够勇敢,痛是活该。
“大师,若是两人之间悬殊太大,千离可以奢求吗?”他太过完美,而自己则那么卑微。
“众生平等,何来尊卑贵贱之分。而且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既然今生邂逅,那么这是前世多少甜蜜和痛苦凝聚而成的缘分,若是你,舍得抛下这段前缘吗?你也不必自寻烦恼,人生如梦随风散!聚散喜忧皆是缘!一切随缘。”
千离似有醒悟,拜谢道:“大师,千离明白了,千离终究是放不下,可是千离会拿出勇气去面对。谢大师指点。”
老方丈大笑不止:“又是一个情种。”真是度不完的痴男怨女。
“又?”千离好奇道。
“先前那位施主也是和你一般,是个不开窍的主。”善缘老方丈一指旁边一句禅悟,“那一句本是”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沉影之心”,那位施主却改了一个字便说出他的心声。”
“哪个字?”
“那位施主说: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有沉影之心。最后一句把无字改成了有字,也是问情。”
千离叹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确实好苦。”她比那人幸福太多,她和仲羽乃是两厢情投意合,她真不该自找苦吃。
“那位施主胸襟广博,竟把苦也做甜,就连老衲参禅这么多年,也无那位施主的心境之超脱。”
善缘长老再指着一副题字,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这样的话:
你见或不见吾,吾人不变,不来不去;
你念或不念吾,吾心不变,不悲不喜;
你爱或不爱吾,吾情不变,不增不减;
你跟或不跟吾,吾爱不变,不舍不弃。
沉影之心,默然之爱,寂静之欢。
千离念完叹道:“被这个情痴所爱之人,好生幸福。却不知题字之人姓甚名谁,也不落个名。”
“那位施主便是古玉公子,他常来老衲这里坐坐,我与他相交甚久,他并非外界所传那样浮夸。”
“是他!”千禧也会为情所困吗?
“你们认识?”
“不瞒大师,他是我的师兄,我们师兄妹间感情一向很好,可我却不知他居然被情所扰,实在惭愧。”
老方丈瞅着千离笑意甚浓,当局者迷,这一句果然不假。
“大师,请收下我做个挂名弟子吧。”拜别之际千离又求道。
“无需再求,你本就是老衲的弟子,你叫妙音,难道你忘了?”善缘长老说完起身步出禅房。
缘分!缘分呐!
千离只觉得莫名其妙,而綦连采儿更是觉得这老秃驴占她家主子便宜。不过善缘长老肯收下她,她也不去计较那般多。
当下带着采儿下山。
还未到山脚下,却见浩浩荡荡的御林军候在山道上,为首那个男人,那样英俊不凡,只见他翻身下马,对她伸开双臂,千离再顾不得许多,提起勇气飞跑过去,飞扑进那人怀里。
“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你身边,我不要和你分开,可我好怕自己拖累你……”
“你是傻子吗?你跑来问泥塑的佛还不如亲自来问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样的答复,你可满意?”这一句表明了他的决心,“没有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相信我。”
“嗯。”她靠在他肩窝,不再去多想。
姬仲羽带千离回宫后立即招来司礼官,要他明日就办纳妃典礼,他一刻也不要再多等。司礼官满头大汗,明日就办这何等急促,简直就是要人命不是,可陛下下了死令,他也只好拼命做好。
第一次,这天家办喜事办得跟打仗冲锋似的,宫里宫外忙成一片,百姓人家一见到喜告,纷纷连夜张灯结彩,金陵城各官家也都急备上厚礼送入宫中,近卫军也重新调派,力保明日不能出差错,内宫二十四司里从上到下的所有人差点跑断了腿,一夜之间要准备这许多物件,怎能不累?
瑞公府邸,柳旭拿着天家喜柬不知该不该向主子报,自从主子知道千离殿下被轩辕无尘处死后,人就像丢了魂魄一般,好些日子不过问朝政,就在书房里盯着那副画在看。
柳旭冒死进了书房,见主子在榻上睡着了,便将喜柬放在显眼处,悄然退了出去。
等柳旭刚把门掩上,姬子凌便睁开眼,瞥了眼枕边之物,心里更堵,千离之事他还没想到怎么跟姬仲羽交待,丧事都还没办就忙着办喜事,乱套了。
他没料到,明日纳妃大典上还有更乱的再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