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婧以为做个小手术后,便会一切顺利。
现在好了。
没用的器官是切了,肚子上还多了两管子。
术后的疼痛并没有缓解多少,下床排气时,那小腹下坠的感觉。
差点要把她送走。
…
徐鹤进来时,温婧整个人都瑟缩在被子里了。
“你怎么了?”
伸手揭开她脑袋上的被子,却见她哭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
徐鹤见过她哭了几次,可如此凶狠好像还是第一次在车库的时候。
那时,徐鹤刚坐进车里还没启动,前面的那辆白色的小车便砰的一声撞在水泥柱子上。
车窗半降,只见她伸头看了看,随即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座位里了。
痛彻心扉的哭声在车里回荡,透过车窗徐鹤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一幕。
那哭泣的无助模样无端地牵扯人心又让人忍不住心疼。
徐鹤不知道她是因为车子被撞了,还是因为工作出了纰漏,哭得如此伤心气绝。
他拉开车门,下车走过去时,她已经收了泪,拿着纸巾胡乱地擦了几下。
一边收拾情绪,一边旋转方向盘将车子开走了。
再见到她时,是在设计部门的会议里,木讷沉默地坐在角落,丝毫没有那天的无助与凄楚。
慢慢接触后,徐鹤才明白那是她失恋的情绪急于发泄,寻找出口而已。
能如此牵动她心弦的人,除了前男友,好像也就她闺蜜了。
“是不是魏景出了什么事了?”
“不是。”
温婧摇了摇头,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拽着徐鹤的手臂。
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后背被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温婧的情绪缓了又缓。
良久,才悠悠开口询问,
“我是不是会死?”
“嗯—”
每个人都会死。
徐鹤话还没说完,温婧哭得更凶狠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她只觉得人生太短暂,那一腔的愿望都还没实现呢!
无论是没还完的贷款,还是卡里屈指可数的存款都让她由衷地遗憾。
何况,还有生活中那么多美好没来得及去欣赏。
就连小区外面新开的那家煲仔饭她都没来得及去吃呢!
“是不是刚刚做噩梦了,我一直都在这里—”
他也就刚刚出去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而已。
临时安排工作,总会有没安排及时的地方。所以,还是会有些工作等待他的最后拍板定音。
“不是。”
温婧依旧扯住他的衣袖,低低地抽噎着。
“那是怎么了?”
徐鹤抚摸着她的头发,疑惑不解。
一个人待在手术室几个小时也没见她哭,怎么手术完了反而哭得这么凄惨?
“我想我妈了,呜呜…”
“你妈妈怎么了?那明天我去把她接过来,好不好?”
徐鹤温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
藏在心底的那根弦似乎被触动一般,温婧立即又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了,我不想让她担心!”
“嗯,小手术也不至于让她担心,何况这手术对你以后嗯,也不影响的。”
“才不是!”
温婧咬住唇,眼泪却还是簌簌而下,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徐鹤腾出一只手抽出纸巾,替她将脸上的泪痕擦了擦。
温婧扯住他的衣袖,泪眼婆娑地看着徐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