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遗嘱分配并没有改变,但他在临终前,费尽他最后一点精力,在遗嘱后面加了一条,小睿与妞妞在未满十八岁前有任何闪失,将江城所继承财产全部收回,捐赠慈善机构。
江城的父亲江远山不善经营,平时只挂点闲职,他守在床边,小心翼翼说:“老爷子,小睿和妞妞还小,离成年还远着呢,若是有什么意外,阿城岂不是无辜?”
“我不允许他们有意外!”
“老爷子,您太偏心了……”
老爷子瞪着他,他赶紧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江俊霖被接回来了,所有人让开,江俊霖的轮椅被推到床边。
“父亲!”
“嗯……很好……我们父子差点就没见上最后一面……”
“是!”
“什么都不用说,我心里明镜似的。”
老爷子说完,便续不上气了。
“父亲!”
“爷爷!”
屋里顿时哭成一团,医护赶紧抢救,但回天乏力,老爷子驾鹤西归。
江夕月扶着父亲,生怕父亲身体才刚好转,又因悲恸垮掉。
江城开会的时候,忽然接到父亲电话,惊得话都说不明白了,好在助理接过话题解围,才避免了尴尬。
他出了会场,颤声问父亲:“爸,发生什么事了?”
“爷爷过世了,你赶紧回来奔丧。”
“我这边很忙,周玉有孕,舟车劳顿,我担心她受不了……”江城心虚,根本不敢回去面对江俊霖。
“你是一定要回来的。”
“我……唉,爷爷临死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遗嘱改了,”
江远山将遗嘱加上去的话告诉他,“你爷爷还说,他心里明镜似的。”
“他加这么一句,心里是明镜似的。”江城冷汗涔涔。
“你伯父也不是傻子,心里一定已经猜到了,你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负荆请罪吧,或许伯父看着你认罪态度上面,还能放你一马。”
“这一次,我的行为太恶劣,不仅伤害到了伯父,江夕月和两个孩子都成了我的筹码,伯父怎么会轻易饶恕。”
“你总是要面对,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吗?事到如今,你还在威胁江夕月和霍默笙,你把他们全部当傻子吗?”
江城擦一下额头的汗,无言以对。
“从一开始我就阻止你,但是你和周玉不把我这个无能的父亲放在眼里,现在只有我亲自出面,带你去忏悔,让他看在手足之情上面,饶你一回。”
“我再想想!”
挂断电话,他焦躁不安地在走廊来回踱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商务会议还在进行,秘书出来找他,他打起精神,进去开完会议。
晚上,周玉和司机送江城到机场,周玉从来没有见过江城如此惶恐,害得她也完全没了主见。
“别怕,总不能要咱们的命。”她安慰。
“我还是听从父亲的,负荆请罪吧,这样的煎熬,真的生不如死。”江城回答。
周玉不敢再出主意,这次若不是自己一直摆不平心态,怂恿他犯罪,何至于弄到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