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脸色羞红,今日怎么频频失手,当真连着少爷的面子一起丢了。
咽下几口唾沫,顾潜僵硬地扭过脖子。平日里让他呼来唤去的青雀,竟这般…恐怖如斯。
“杀了这几个该死的!”
胡三爷手里拿着被刮烂的半只耳朵,暴跳如雷,在最后一丝理智注意到青鸟又拿出一支飞刀比划向小兄弟时,突然哑了火。
阳春堂几乎聚拢了这一城的地痞泼皮,打手恶賊,只要等他回去再召集些人手,定要叫这帮小畜生生不如死!
宋师师忙上前扶起陆弦月,方才那一下,却是昏过去了。
……
“我府向来对下人不薄,”陆弦月咬牙切齿,恨恨道:“他们如何,如何敢串通那些泼皮……”
陆府上下二十几口,尽皆被屠!若不是遇到一行人,连她也难逃虎口。
在场众人沉默不语,这些个狗夫,比恶鬼还要骇人。
平时他们虽总做些小偷小摸,打砸抢掠,但却不敢惹出人命来。
顾潜心头压抑,如此内忧外患,阳春城必然一击即溃。
当下,唯有逃向内城才有一条生路。
当即和众人交流了一番,却是无人知道哪里还有马匹,官府那里倒是还有一些,但和他们无甚干系。
“李哥儿,我想起来了!城外五里的赵家庄,有一家大户开的马场。”
顾潜似乎成了众人的主心骨,沉思片刻,终是打定了主意。
“诸位,我们只能放手一搏了!不过出城前,还得去官府讨些铁器防身,不然那些个难民……”
没有继续说下去,众人也心知肚明,没有异议。
至于铁器,在大丰管制是极为严格的,在官方报备后才能持有,不然被抓着轻则砍头重则抄家。
“顾公子,小女家里还有座偏宅,想来是有些银钱的。”
“那再好不过!这下不怕官坊的老狐狸刁难了。”
宜早不宜迟,几人当即便向着官坊赶去。
秋风萧瑟,将街上映衬得更萧瑟了些,往日喧闹的集市街道上,却是人影都没了。
民籍青壮没跑的基本都被征去守城,妇孺老幼则缩在家中企盼北蛮子早些退兵。
当然,北蛮子还没打进来,城里便翻了天。
一路上顾潜已经看到十几具尸首了,若不是时间紧迫,他定会去刨坑葬了这些人。
他自认还是有些良知和怜悯之心的,更别说被斩首的几具尸体中,有两个还是娃娃,几条女尸也是衣不蔽体,死不瞑目……
顾潜心中突然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那些个狗夫,都该千刀万剐!
……
进官坊倒是很顺利,十几个官差披甲持刀守在院门,送了些银两便放他们进去了。
“姓名?籍贯?”
“顾潜,阳春县民爵。”
大丰的爵位世袭,但会依次下降,民爵与民籍区别不大,只是可以私建府宅。
至于青雀,她则是末爵,比顾潜还要高上一级,所以早早便有了佩剑。
那位小官差仔细填下,侧目看了看远处的狼烟,又回头扫了顾潜两眼。
“你先前把家底都输给那位张衙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