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我走得好累,高一脚低一脚。
远处的山像带着面具的庞然大物,居心叵测的沉默着。
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我,我的心疲倦不堪。
我去哪里呢?
怎么到了我的宿舍?17栋,怎么静悄悄的?现在几点钟?
一双腿停在了门口,他的腿很粗壮,深蓝还是黑的裤管看不清楚。
他穿着闪亮的皮鞋,他要gān什么?我在哪里?
他沉重的往里走,我看见他推开了一个人,那人一个趔趄。
他一步一步的上楼。
在二楼左边第一个寝室门口停了下来,他不动,静悄悄的。
我看见了门的下半边。
他猛的推开门,一声闷响。里面的黑暗像空dòng的眼。
他的手里拿着什么?在他身侧摇摆的是什么?
寒光一闪。
是斧头和麻绳。
他要gān什么?
不要啊!
醒来,朦胧的睁开眼,肃静的白色扑面而来。
我的左手打着石膏,头上也缠着带子。
想动一动,脑子里的神经像被人拽着一样疼痛。
我还活着吗?
身边是妈妈伏在g边,她好象睡着了,妈妈的白发好象又增加了不少。妈妈的手压在了她的头下,我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手,但是我好象已经没有力气这么做了。
我的身体好象不受大脑控制了。
“妈……”我轻声呼唤道。
妈妈突然惊醒,泪痕未gān的脸仰了起来,她看见了我,眼光一闪。
她哭了起来:“儿子,妈妈担心死了。”她俯身拥住我的头。
那股温暖的气息好象把我带回了童年。
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外面的阳光分外的耀眼。
一切恍如前世。
15天后我回到了寝室,是我qiáng烈要求出院的。妈妈一再的叮嘱我以后晒衣服要小心,要不是那一米来高的秋树叶我的小命早没了。
明他们也经常来看我,他们一直在笑,陪着我妈妈说话,而且编了一个合qíng合理的理由。其他的事qíng他们只字未提。
每当我想问的时候,都被明用眼神止住了。
我要早一点回去,是因为我知道事qíng还没有完结,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在一起,我不能连累爸爸妈妈的。
那天晚上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连同风出事的那天晚上,那样的眼神。
我对我突然的放弃我的生命感到很懊恼,要不是行政楼下的那堆厚厚的树叶和垃圾救了我的命,那么现在妈妈的手里捧着我的白骨,让她华发徒增,我又qíng何以堪呢?
当黑暗袭来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异样的平静,当我醒来的那一瞬间心头同样波澜不兴。
当一个人超越了生死,会获得莫大的来自心底的宁静。
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如果说风死的时候,我觉得一切是yīn谋,我觉得怒火在我心里燃烧,那个时候我没有武器。
而现在呢,我有武器了,它就是无外乎一切的镇静。
所以15天后,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风的家里。
玩一个叫通灵的游戏。
在去风家里的公共汽车上,明告诉了我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没有机会问的事qíng。
那天晚上,在我掉下去后他很快的从水管上爬了下来,我跌在了树叶和垃圾上晕了过去,他背着我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还好我们的红尼龙绳发挥了作用,要不然还真的走不出来了。当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点了。他叫出了管理员,把我送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