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李璘顿足一叹,脚下愈走愈快, 呼呼带起风声。
“孺人最最小气偏狭, 那年我才四五岁, 就为王皇后往三哥房里?添人,你记得吗?她闹了多?么大一场!硬是逼着个洒扫宫女?纠缠三哥,完了翻脸生气,反把那人狠狠打了一顿,连我也捎带上几棍子。”
子规苦着脸。
“奴婢怎么不记得?那时节,奴婢才刚到您身边伺候,她也就十一二岁,还没扫帚高呢, 竟挠的那宫女?满脸血花,忠王与长生两个摁不住她!乖乖,奴婢真?是想起来就后怕!殿下,您明知道她不好惹,就别?往枪口上撞啊!如今邓国夫人虽不在了,她成心撒泼,圣人也拦不住!”
李璘抬眸飞快地?横了子规一眼,压低声音道,“连你都怕,杜娘子何等?娇弱,哪里?经得起她日夜磋磨?”
他身子骨单薄,年纪又轻,然而通身的气派还是咄咄逼人,两肩、通袖及膝澜处彩织流云,在日光下折射出斑斑点点的金色。
“……可?这?是忠王府后宅内院的家事!”
李璘陡然握紧拳头,蹙眉道,“当?初若是我再多?坚持几天,今日她何必受这?番苦楚?”
子规愕然,“您,您不是打算……?”
李璘正要反问有何不可?,忽见一个翠绿袍衫的内侍走出来拦了路。
子规清清嗓子,“中贵人何事?”
果儿上下打量李璘一番,将他跃跃欲试又难掩愤懑的神色尽收眼底,方才呵着腰毕恭毕敬回话。
“这?话,该奴婢问殿下。”
李璘凝眸想了想,李玙身边向来是长生管事,其余几个也都老实乖觉,几时添了这?么个敢冒头的,他施施然抖开长袖,把两手背在身后。
“三哥不在,本王来瞧瞧六郎。”
果儿哦了一声。
他钻营多?年,深谙‘到哪座山唱哪处山歌’的道理,甫一入府便?着意结交翠羽、长风等?老人,打探李玙的人际关系,早了解到李璘曾意图册立杜若为妃之事。彼时李璘拱手相让,甚至之后仍与李玙兄弟情深,他便?断定李璘不过是个软头脓包,略加恫吓便?可?吓走。
“王妃近来身子不爽快,想是小雪那日受了寒。今早听闻发作起来。明月院乱的很,王爷怕是不便?去?。”
小雪即是三王闯宫之日,亦是杜若冲进龙池殿之日,李璘轻轻眯了一下眼睛。
“那倒是本王来的不巧了。”
“奴婢不敢,奴婢送殿下出去?。”
“不必。”
果儿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扳指,“奴婢提醒殿下,凡事心急便?落了痕迹。如今杜娘子禁足,即便?您闯进去?也见不到人。”
“大胆!你当?咱们王爷是什么人?!”
子规紧张得瞠目爆喝,手扶上刀鞘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