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愁眉不展地?瞧一?眼杨玉笑声传来的方向。
“方才来接她那个,就?是才从蜀地?来的杨钊,明?说是兄妹,当着人面就?眉眼流连,焉知背地?里什?么关系?如此张狂,阿玉分明?是对寿王有气,也是破罐子破摔。我瞧她在家?憋屈的够呛,一?个火星子就?能烧起来。”
李玙听不来妇人细致的抱怨,大而化?之地?问。
“十八郎膝下犹虚,着急也是常理。我要没有大郎,也得日日拘着你……”
杜若嗔怪的拧他胳膊。
“他就?不能体贴的问问阿玉,为什?么这么艰难?”
“这……”
李玙自从知道杨玉出身以后,颇有些同情李瑁的痴情,下意识替他辩解。
“哪个男人家?好问这些事?又不是好话?,说出口?就?成骂人了。再说,他养在宁王府上?,拢共一?个王妃,清清静静二十来年,他耳濡目染,又不曾眠花卧柳,这种事,绕着弯子说,他听不懂,直说只怕受不住。”
杜若听不下去,拖着长腔讽刺。
“他尊贵?谁上?赶着嫁他了?是他硬要娶阿玉做正?妃,才弄得两下里如此尴尬。上?位者,自以为偶然垂青便是他人天大的福分,其实人家?未必想要!”
李玙愕然。
“果儿说那杨钊又蠢又贪,无?能庸懦,不过拿杨氏做过河卒子,能摆脱这样的人,归入阿瑁手中,难道不是幸事?”
杜若听了悻悻,转而一?想又愤然。
“利用她也比瞧不上?她好呀!譬如妾倘若久久不孕,殿下就?能横加折辱吗?地?位有别,情分本就?清浅,他居高位,他便该多些体谅,阿玉连日在外游荡,寿王为何不亲身来接,软语温存?”
李玙听得云里雾里,半晌解过味道来,翻身将?杜若紧紧抱在怀里。
“大天白日说别人家?的闲话?,怎么生上?气了?我不敢自以为给了娘子福分,只求娘子日日陪在我身边。”
“去你的,说正?经事儿!”
杜若把他往边上?一?推,没好气儿。
“妾这里的水磨工夫做得差不多了,果儿的边鼓也敲完了。如今就?差一?个药引子,需殿下亲自安排,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行事?”
李玙垂着眼想了一?瞬,轻笑道,“这却要问阿翁。”
——————
乐水居。
进了腊月,上?下人等都懒怠动弹。
李玙早起打完两套五禽戏进来,瞧杜若还煨在暖阁里抱着汤婆子不挪窝儿。他贴在榻前坐下,把她的脚丫子从被?褥里捞出来揉捏,果然触手冰凉。
杜若咿咿呀呀收回去,懊恼地?瞪他一?眼。
“殿下爱捏个顺手的玩意儿,不如养只猫?妾瞧阿玉那只白绒绒一?团雪球似,可爱的很。”
“狸猫哪有你好玩儿。”
李玙理所当然地?又捉出来,把玉雪可爱的脚趾团在掌心?揉搓,边揉边嫌弃。
“屋里热成这样,你还冷冰冰的,全是不爱动的缘故,赶紧起来,大好的天气,出去跑一?趟马,百病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