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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才笑了一下,问:"你刚才说,你是晨……"

对于这张新兴报纸,像苏逸才这样的老人不熟悉是很正常的,我忙复述了一遍,把记者证拿出来。苏逸才摇摇手示意我收回去,看来这位老人要比二楼那位好相处的多。

"您是在这幢大楼里居住时间最长的居民之一了,来这里是想向您了解一些大楼的掌故。毕竟这幢大楼有相当的历史价值,如果拆迁太可惜,希望通过媒体的努力,可以把三层楼保下来。"

"说到居住时间最长,这里可不止我一个啊。看来你已经在二楼碰过壁了吧。"苏老呵呵笑道。

我也笑了:"我连张老的门都没进去。"

"其实老张的人挺不错的,就是xing子怪了点。你想问些什么?"

我心中大定,看起来面前的这位老人是最好的采访对象,肯讲而且废话好像又不多。希望他的记忆力好一些,能提供给我尽可能多的细节。

"一九三七年那次日军轰炸之后,三层楼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是闸北最高的建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使三层楼有了纪念价值。我在上海图书馆看见一张照片,是那场轰炸之后不久拍的,那场面太神奇了,周围一片废墟,而三层楼却得以保全。我非常好奇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这番话说完之后,我心里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苏逸才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

"太久远的时间了,我老了,已经记不太清楚啦。"

"据说是当时住在楼里的外国人打出了旗子……"我试图提醒他。

苏逸才的脸色一肃:"对不起,刚才是我打了诳语,并不是记不清楚。"

我心里一喜,看来他向佛之心还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可苏逸才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但是,那是一段我不愿意提起的回忆,所以,只能说一声抱歉啦。"

走出"中央三层楼",我向居委会所在的"三层楼"走去。一无所获,却反倒激起了我把事qíng搞清楚的好奇心。

两次碰壁并不能堵住所有的路,对我这样一个老记者而言,还有许多寻找真相的办法。

老张头和苏逸才的奇特反应,使我开始觉得,六十七年前的那场轰炸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仅保下了这片建筑,更让当事人噤若寒蝉。

回想起来,围绕着"三层楼"的不正常现象已经很多了,除了在日军轰炸中幸存这最大的疑点之外,看起来孙氏四兄弟也有问题,为什么造了这四幢相隔这么远的大楼,为什么是品字型……

回到居委会,杨副主任忙了半天,终于找出了我要的资料。

虽然眼前"三层楼"里的两位老居民都对当年绝不透露,但我没有忘记,还有两座我没去过的"三层楼"。

就是那两幢已经拆除的"三层楼"。

那里面应该也住着一些见证过当年qíng况的老人吧。

居委会的工作做得非常细致,虽然那两幢楼里的居民已经搬迁,却还是留下了他们的新住址和电话。

我又得到了三个名字。

钟书同,杨铁,傅惜娣。

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钟书同的名字。从居委会提供的资料来看,我并没有搞错。就是他,我在读大学的时候,还听过他的一次关于历史的一次讲演,非常jīng彩。钟书同却不是因为拆迁才被迫搬的,他本来也是住在中面那幢三层楼里,七八年前买了新宅就搬出去住了。

这位九旬老人是中国历史学界当之无愧的泰山北斗,他对中国历代史都有研究,而其专业领域,也就是对两汉,尤其是从东汉后期到晋,也就是俗称的三国时期的研究,更是达到了令每一个历史学家都惊叹的高度。他采用的许多研究方式在最初都被认为不合学术常规,但取得的丰硕成果使这些方式在今天被越来越多的历史学家所采用。许多学者谈起他的时候,都以"他几乎就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来形容他对那段历史的惊人了解。

所以,很自然我第一个就打电话给他。

可惜,我在电话里被告知钟老去巴黎参加一个有关东方历史文化的学术会议了,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失望之余,我不由惊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老人已经九十二岁高龄了,竟还能乘长途飞机参加这样的学术会议。

无奈之下,只能联系另两位的采访。

说起来真是很惨,我们《晨星报》报社在外滩,而杨铁搬到了浦东世纪公园,傅惜娣则在莘庄。也就是说,从报社出发,不管到哪里我都得跑十几二十公里。

不过从好的方面讲,我跑那么远来采访你,你也不好意思直接把我轰出去吧,总得告诉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