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在薛奕的办公室外,踌躇不前。
一些个护士找他签字,匆匆地进去又出来,就这样来来去去好几个医护人员后,门内传来薛奕的声音:
\"我看你比牛叔更适合当门卫。\"
我傻笑着进去了。
薛奕的办公室不算大,两张沙发和一套办公桌椅,还有个独立卫浴,一扇门连着周泽的办公室,其余的装饰不多,阳台前的钢琴上有一盆兰花。
那兰花很是美艳,我每回来,都要把视线放上去一会才能挪开。
薛奕在看文件,戴着雕刻碎钻蛇身的无边框金丝眼镜,只穿着白色衬衫,领口微微开着。
若叫以前的我看见这一幕,必然紧张的话也说不出来,大学的时候我还很内向来着,所以对这位在同班女生话题中心的老师也抱有过敬畏之心。
可现在自然是荡然无存的。
他抬眼让我坐,我坐在沙发上,他合上文件,拿了杯茶水,过来坐在我面前,手里拿着文件。
他用手指翻看文件,仔细地阅读,我知道那是我的检查报告,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做一次的检查,这次的因着犯事儿所以提前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问我:
\"最近睡得怎么样?\"
我冷笑:
\"如果你夜里不来,我会睡得更好。\"
他默了会儿,接着问:
\"陷害牛叔那回,你是想做什么?\"
我如实告知:
\"想离开这儿。\"
他沉吟,好似突然觉得那文件上也没什么可看的,随即将文件扔到茶几上,而后,起身将门反锁了。
他回躺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只随意地斜斜靠在那儿,指尖支着下巴,一双凤眼打量着我,好像要将我整个人从里到外看穿看透。
我越发觉得不自在,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僵局,我如释重负,且等着薛奕去开门,然后将我赶出去。
而他却只是冷声道:\"周泽。\"
周泽如鬼魅一般,从他的小办公室里出来,大步出门,对外面的人吩咐了不要进来,只听脚步声走远,来敲门的人走了,而周泽似乎守在门口了。
薛奕用手撑着茶几,一只手探到我脸前,却不触碰,只是仔细凝着我,靠的极近,然后问道:
\"你很想离开这儿?\"
我心说: 鬼都想离开这。
嘴上回道:
\"我没病,当然想离开。\"
他重坐回去,淡淡道:
\"每个人都说自己没病。\"
紧接着又说:
\"病好了,我会放你走。\"
我是不信这些鬼话的,而薛奕也没解释的意思,我移开视线,注意到了兰花下的钢琴似乎和以前的不一样。
鬼使神差地,内心的一股力量驱使我走到那钢琴前坐下。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按下了一个音键,随后就像是脑子里一点点蹦出音符,我一个一个键敲下去。
而薛奕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将我抓的生疼,他冷喝:
\"别碰它!\"
我抽出自己的手,挑衅似地将另一只手放在琴键上,连着按了一排。
薛奕又咬牙道:\"我让你别碰它。\"
我挣脱被他箍住的手,迎面对上他猩红的眼:\"薛奕,这么生气,不如把它扔了吧。\"
我眼中全然是挑衅,我想激发他的怒气,让他将我带去别墅,那里虽然也防备严密,可比起这里有太多秘密。
薛奕突然将我掐腰放到钢琴上,而后身子也紧贴上来,用手箍着我的肩膀,我坐在琴键上,抬头才能看到他的双眼,可我又不敢看,只低头看着他的领口。
他说:\"你喜欢钢琴吗?\"
他盯着我,见我不看他,又用手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可我眼底都是愤怒和反抗。
\"不喜欢! \"
他却突然怒吼:\"为什么!\"
薛奕的手越来越用力,话如魔音入耳: \"为什么不喜欢?\"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 \"我不会弹当然不喜欢,你会喜欢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