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假期匆匆而过, 回到京城后,何春桃每天都在想怎么跟那些贵夫人们打好关系, 好为谢霁庭分忧。
这日, 谢霁庭回来,告诉她:“永嘉公主要出降了。”
“哦,驸马是谁?”何春桃随口问。
虽然废帝一脉都被剥除封号贬为庶人, 但永嘉公主因为和亲有功, 得以保留封号。
“是焦屠户。”谢霁庭答。
“谁?焦屠户?这怎么可能?”何春桃差点惊掉了下巴。
“之前守城时,我用假人质把永嘉公主换回来后, 让焦屠户护卫了永嘉公主几日。许是那时便生了情。此次她坚持要下降给焦屠户, 陛下也不好反对, 便同意了, 还同意在安靖县城建公主府, 让永嘉公主嫁到安靖县去生活。”谢霁庭解释。
何春桃仍旧满脸的不敢置信, 永嘉公主那般纤弱的女子,与焦屠户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屠户,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去。
哪怕焦屠户现在在安靖县城当捕头, 跟永嘉公主也不像是能做夫妻的人啊。
不过, 焦屠户一直心心念念要娶个漂亮媳妇儿, 这回, 可算是如愿了。
“那日子定在什么时候?”何春桃问。
“暂定在九月底, 旨意发下去之后, 要先建公主府, 公主府建好了,公主才能出降。”谢霁庭答。
何春桃一算时间,还有半年呢, 倒是不着急送礼。
不过, 焦屠户和永嘉公主的事,让她突然有了
主意。
那就是,她可以办几场赏花宴,方便京城各家的公子千金们彼此相看,每撮合成一对,就能与两家贵夫人交好,撮合得越多,交际就越广,谢霁庭在官场上也就能多些朋友。
至于能不能撮合成,何春桃一点都不担心,毕竟焦屠户和永嘉公主都能看对眼,那她这个红娘,还有什么当不成的?
谢霁庭丝毫不知她心中所想,这日下午,他提前回府,却听见园子里有嬉笑声,便走过去看了看。
偌大的桃花园里,有一座假山,假山上的亭子里坐着一群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众千金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山下漫步在桃花树间的公子们。
春雨每叫一个号,便有一名年轻公子出场,从假山前的桃花林中穿过。
众千金们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刚才那个十号不错,长得玉树临风的。”
“可是十号一看就是个风流的,不如八号,翩翩有礼,一看就是一名谦谦君子。”
“但八号太瘦弱了些,还是先前那个五号更好些,看着便孔武有力。”
……
正闲聊时,春雨又高喊一声:“十一号!”
众人连忙往下看去,却见十一号公子身穿一身玄色阔袖锦袍,身形颀长,气势沉稳,面容却又俊美非凡,哪怕只是看到他的侧脸,都足以让众人迷了心神。
众千金立时激动起来。
“原以为先前的十号已经够俊美了,没想到这个十一号,竟比十号俊美百倍,谪仙
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哦,我的心跳,怎么停不下来了?”
“看看这十一号的风姿,就知道他一定是个清雅之人,但看他的气势,又像是过尽千帆成熟稳重之人。这世上怎会有人如此矛盾,又如此的有魅力?”
……
“我不管,这个十一号我看上了,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
“大家都是一起看上的,凭什么让给你?”
“就是,谢夫人,您快给评评理!”
何春桃坐在一旁,本有些犯困,正睁着眼睛假寐呢,听到有人喊她,忙往下看了看,想看看这十一号是何方神圣,竟引得众千金争抢起来?
这一看,她瞬间清醒了。
这这这,谢霁庭今日怎么提前回来了,还出现在了园子里,还恰巧被春雨喊作十一号?
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春雨太过调皮,看到谢霁庭误入园子,故意喊的十一号!
何春桃连忙挡在众千金身前,抱歉道:“弄错了弄错了,这个不是十一号,我这就让人把他赶走。”
说完她连忙吩咐薄荷下去,把谢霁庭带出园子。
众千金一看容貌最俊美风姿最出色气势最沉稳的十一号被带走了,顿时不满了。
“谢夫人,这十一号莫不是已经被哪家千金给内定了吧?”
“若是内定了,又何必让他出现在我们面前,勾动我们的心呢?”
“即便内定了,只要还没成亲,我们大家就都还有机会。谢夫人,你快告诉我们,十一号是哪家公
子?”
“这个,实不相瞒。”何春桃尴尬一笑,说:“十一号其实已经成婚了,且好巧不巧,就是我的夫君。”
“什么?十一号竟是谢太傅!”
“难怪,听闻谢太傅当年有大夏第一美男之称,今日一见,果然是绝世风姿!”
“见过谢太傅,方知这世间别的男子竟都是俗物!可惜,我生得晚,竟生生与谢太傅错过了!谢夫人,今日叨扰已久,幼蓉先告辞了!”
“谢夫人,依岚也告辞了!”
……
见众千金全都告辞要离开,何春桃顿时傻了眼,却怎么挽留也挽留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开。
她好不容易精心策划了今日这场名为赏花实为相看的宴会,明明办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散了?
都怪谢霁庭突然出现,才搅乱了这场相看宴!
何春桃安排人把众公子千金们送出府,才气冲冲地回到正院,找到谢霁庭就是一通指责。
谢霁庭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倒也没生气,只等她停下来,才反驳了一句:“我事先并不知晓你在园中举办赏花宴,才误入了片刻,他们相看失败,如何能怪到我的头上?”
“那是因为她们都把你当成了十一号,见过十一号的谪仙容貌绝世风姿之后,再看前面十位公子,便怎么也看不上了!你说,这不怪你,怪谁?”何春桃双手叉腰气呼呼道。
谢霁庭闻言哭笑不得,却也只能摊了摊手道:“好,都怪我
,我保证,下次你再办赏花宴,我绝不露面,这样总行了吧?”
何春桃想了想,只要在府里办,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还是得另寻一处安全之地。
“相公,要不,你把东城的那座别院借给我办赏花宴,那样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了。”她眨眨大眼睛请求道。
“说什么借,我的就是你的,只要你想,府里所有产业,都可以交给你打理。”谢霁庭纠正道。
“不了不了,我只要个别院办赏花宴就行。”何春桃连忙拒绝。
谢霁庭没有勉强她,只道:“东城的别院许久没住人了,明日我让人先收拾一下,你再去看看如何布置,吩咐下人照办就是。”
她办这什么相看宴,他其实是不赞同的。但她既然闲着无事,又愿意折腾,那便随她去吧。
然而,没过几日,竟有好些同僚来找他告状讨债,说是春桃在别院办的那个赏花宴,想要参加竟还得先入会交会费,明摆着是在骗钱,让他把春桃骗他们夫人的会费退还给他们。
谢霁庭虽不知道春桃办赏花宴为何还要收取什么会费,但想来也不会收太多。
这些个同僚不过是平时抓不到他的错处,这回好不容易有了由头,才来找他讨债闹事。
若他不还,他们便能借机告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一点小钱而已,谢霁庭让人登记在册,挨个还了回去。
这事他本不打算跟春桃说,春桃却还是知道了,还
气呼呼地说要把那些退了会费的人踢出她的那个妇盟会,不再邀请她们参加赏花宴。
谢霁庭对她弄出的这什么妇盟会不甚在意,只要她愿意折腾就随她折腾,不管折腾出什么事来,都有他给她兜着。
果然,过了两个月,又有好些同僚来找他说妇盟会的事儿了。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次同僚们不是来告状讨债的,而是送钱来的,说是妇盟会现在太火热了,好些人排队入会,他们家里的夫人排不上队,只能让他们来找他走后门交会费入会,同时为先前退会费的事赔礼道歉。
谢霁庭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别人求春桃办事的后门。
他这才意识到,春桃办的那个妇盟会不简单。
他着人打听了下,才知道这个妇盟会现在业务广泛,会员交了会费之后,不但可以参加赏花宴相看亲事,婚后夫妻不和还能找妇盟会调解,能和解自然最好,和解不了便和离另嫁,就连婚后受到欺负也能找妇盟会寻求帮助。另外还有婚宴、坐月子、产后美容等各项服务。
总而言之,就是‘花式骗钱’。
偏偏,京城各家还都心甘情愿被妇盟会‘骗钱’,甚至加入妇盟会已经逐渐成为一种潮流,谁没加入谁就落后了。
傍晚,谢霁庭回到家中,询问了春桃此事。
“你都知道了?我还准备再增加些业务,比如找个专属寺庙合作,专供会员求姻缘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