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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池尔斌8(2 / 2)

池尔斌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在大军赶路中途抽得出空闲看书,而且连离间计都知道了,她是有多求知若渴,完全不惧近在咫尺的战争,难道就不怕命丧此地吗?

对方见他不回答,抬起眼睛看过来,池尔斌没法保持沉默,便说,“是也不是。”

“哪部分是,哪部分不是?”木樨诚挚地问,“将军可愿讲给木樨听,让木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池尔斌正要回答,心里突然警觉起来。莫梁曾经提醒过他,这人有可能是别国细作,那时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改口道,“我累了,改日讲给你听。”

木樨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将军,是刚打了一仗还受了伤外加忙了一天一夜没休息的将军,即便是铁人,大概也快撑不住了,自己在这个时候问问题,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她忙站起来,却看着刚刚包好的伤口犯了难,“将军的伤口,怕是碰不得水呢……”

池尔斌摸着包得好好的胳膊,奇道,“你还精通医术?”

“将军太过高看木樨了。木樨只是受过一次重伤,病了旬月,久病成医,懂一两根毛罢了。”

“什么伤?”

“家里进了贼,被贼刺伤。”木樨比着当初给贺兰珀挡了那一剑的地方,“从这里刺进去,差点就活不成了,还好小的命大。”

池尔斌看了她半晌,依旧不能单从看上看出这些话的真假。他将怀疑压在心底,心想她不会武功,身上也没有任何一种毒-药,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是细作,一时半会儿也没机会对他下手,只要把人看住了,别让她有机会窃取什么机密,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轻声哂道,“果真是命大。”

木樨见他脸和手都不怎么干净,跑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来,让池尔斌洗漱。她扭了帕子递给他擦脸,他擦完准备扔下帕子,木樨示意锁骨那块,“将军,还有这里,有溅上的血没有擦干净。”

池尔斌在她指的地方附近抹了抹。

“还有这里。”木樨又指了指耳后。

池尔斌又去擦耳朵。

木樨见他擦的不得其法,这屋里也没个镜子,憋了一会儿没憋住,说,“将军,要不小的再去打盆水,给您擦擦身子吧?您这样也难受得紧……”

她还没说完,就被池尔斌打断了,“不用。”

“至少洗一洗您的头发……”血都溅到簪冠上去了。

“我说了不用!”池尔斌板着脸,“你出去,我要休息。”

木樨当然不敢强行把他扒光了扔水桶里涮洗一番,她说,“那将军好生歇息,小的退下了。”说完便抱着池尔斌方才脱下的衣服出去,还贴心地合上了门。

池尔斌嘴上说着休息,却并没有休息,他在房中找到笔墨纸砚,写了一封密函,待墨晾干了,叠起封好。他裹了披风,出门让人去把高建信叫过来。

院里无人,一间偏屋亮着灯,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莫约是木樨在铺床,也快躺下休息了。他想了想,没打扰她,拿着密函亲自去了高建信处,倒是把对方吓了一跳。

池尔斌交代完事情,踩着满地月光,独自走回自己的院子。此时庭州城万籁俱寂,战争也好杀戮也罢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陪着他的不是刀光也不是剑影,而是这冷冷清清的、水洗过似的月色。

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想到自己院子里还有个来历不明,“假扮”男人待在他身边的姑娘,破天荒的犹豫了。他不知该把木樨绑了扔给莫梁以军法处置,还是留在身边继续试探查看。已然忘记当初是谁硬要恐吓木樨独身一人多么艰苦多么危险,强行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院子里有人。池尔斌在院门口站定,发现木樨并没有睡觉,她在他去找高建信这段时间里,把两人换下来的衣裳搓洗干净了,正一件件晾在院子里干枯的葡萄架子上。

让池尔斌没有直接往里走,甚至没有出声惊动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把湿发全部放下来了,垂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摇晃,抖动,飘拂,像一条墨色的溪流,在月色中泛着冷光。

木樨晾好衣裳后长长呼了一口气,抱着盆回厨房。

池尔斌后退一步,退进阴暗里,没让她发现自己。

她放了盆,揉着胳膊和腰回了偏屋,不一会儿屋里的灯灭了,不再有声响传出来。池尔斌这才走进去,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