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礼闻言轻哼一声,语气不善。
“朕瞧着这丹青是不错的,山水壮丽,云妃竟觉得这丹青寒酸?是朕娇惯了你,叫你只识四海珠宝,不识才情。”
云妃闻言一惊,忙起身于沈晏礼跟前福身请罪。
“是臣妾一时眼拙,未曾识得是皇上的字迹,臣妾该死。”
“若是朕未题字,是否叶美人一番心意就被你给糟蹋了?”
云妃闻言不敢言语,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沈晏礼怎么会给叶知韫的丹青题字,还印了玉章。
“既如此,那云妃就将这幅丹青悬挂于床榻之侧,日日瞧着,好好品析一番,免得你摸不清这其中门道。下回可莫再让人看笑话。”
沈晏礼丢下这一番话起身出了宴席,众人纷纷起身恭送,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
云妃咬着牙颤声着应道,指尖深深掐入手心,指节泛着白,看向叶知韫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叶知韫这个贱人!竟敢让自己当众出丑!不过没关系,就让她再得意几日,马上,她就能试试那好东西了。
婉妃见状,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倒是小瞧了叶知韫,不仅在皇上跟头讨了好,又恶心了云妃,真是好计策。
皇后见此,软声安慰了云妃,心里也不免有了几分嘲意,真是个蠢的。
云妃慢慢缓过神来,不禁咬牙切齿。
好一个叶知韫。
皇后安抚好众人,大手一挥,开了宴席,沈晏礼不在,众人也都自在些。
教坊司训练歌女舞姬的手段是越来越好了,宴席上表演的歌女舞姬们技艺高超,激得众人纷纷喝彩,云妃端坐上首,纷纷给了赏赐,脸上浸着笑,仿佛方才的小插曲未曾发生过一般。
觥筹交错间,云妃目光犀利瞥向一处,那人会意,叶知韫见状,拦住欲言又止的桃夭,定定的瞧着何霁月,凑近小声道了一句莫要声张,又扬了声儿说自己酒吃多了出去醒醒酒,便搭着桃夭的手略微有些摇晃的出了殿外。
戌时,金乌隐匿,望舒悬挂,银光渐渐。
叶知韫与桃夭在殿外绕着圈儿,面上挂笑,悠然的欣赏着那一轮明月,一旁的桃夭倒是显得十分忧心。
“小主,方才冬春明明就在那,您此时出来,这不是正好给她们可乘之机吗?”
“桃夭,沉住气,我倒要看看,云妃想使什么花样。”
言罢挥了挥手示意桃夭噤声,转眸接着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夜我自会小心行事,只是有一点,若发生什么,定要装作不知,也莫要直指凶手。”
叶知韫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回了殿内,刚一入座,便与何霁月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叶知韫将视线投向案上的小食,果然是有所变化。
打从一开始,叶知韫便料到云妃会在吃食上动手脚,毕竟今日是云妃的生辰,毕竟谁会愿意自己的生辰宴上出事呢?
叶知韫饮了羹汤,悄悄地将口中的羹汤吐到帕子上,又不动声色的将几只糯米凉糕用帕子包着塞到了袖子里,又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参与到宴席中去。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皇后想着也不好太过贪乐,便朗声散了宴席。
……
玉芙殿。
回到玉芙殿后,叶知韫赶忙从袖口拿出帕子包住的糕点给桃夭,桃夭拿出银针试了试,针脚没有变化,又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番,又凑近闻了闻,未曾有何不妥,不由得奇怪。
“小主,这糕点……没有问题。”
叶知韫闻言诧异,黛眉微蹙,问道。
“没有问题?怎会,今日云妃定是下手了的。”
叶知韫垂眸于玉芙殿踱步,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门道。
一旁的同福见状,出声道。
“小主,奴才在宫中待的时间比您长,这云妃虽说行事看上去张扬,可实际聪明着,依奴才看来,云妃做事是断断不会如此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