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
戚游话一落音，车飞一样飚了出去。
希阳脸色苍白，险些吐了，他紧紧抓着后座的扶手，跟着车左右摇摆。
戚游右手捏着方向盘，脚上的油门都没松过，专往人多的马路上漂移，为了甩开蔺枫，他加塞变道，把路人吓得踩刹车摁喇叭，怒骂声都快要把戚游淹没。
但戚游心理素质极好，充耳不闻，右手快把方向盘抡冒烟了。
希阳忍着没吐出来，从脸色苍白变成全身苍白，像被在滚筒洗衣机里搅了一遍，“……戚总！戚总，不用再乱拐了……已经看不到蔺枫的车了。”
戚游在后视镜确认了一遍，确定看不到追上来的四辆SUV这才缓慢了车速。
“没事吧？”
希阳弱弱地道了句没事，其实已经快死了。
戚游啧了一下，用满手血的手拿了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扔到后座，“忍一会，马上到了。”
希阳扭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压了压，突然嗅到一股清淡的薄荷味。
他低头一看，手上的瓶子沾满了血，上面散发着顶级alpha的信息素。
希阳有些愧疚，觉得自己连累了戚游和温哥。
他抠着塑料瓶上那层膜，道：“……抱歉戚总，还让你特意回来找我一趟，如果我再强一点，像你一样……可能就不会……”
“停。”
戚游不愿意听矫情的话，没让希阳把话说完，“这些话你留着力气跟落落说去吧，你以为我想救你啊。”
“……”
希阳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跟戚游说了。
到了码头，戚游把希阳背上甲板，双腿已经彻底不行了，他的额头全是汗珠，十指连心，手上的疼痛让他轻微动一下都龇牙咧嘴。
刚把希阳放下，戚游身体吃重，快要倒地时听到了温屿落的声音，枯竭的力气突然又回溯了。
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戚游也不愿意让温屿落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他硬撑着直起了身子，嘴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落……”
“希阳！”
在只他和希阳两个人的甲板上，温屿落先看到了希阳。
“温哥！”
两个死里逃生的可怜鬼抱在一起，互道心扉。
温屿落满脸担忧地看着希阳，“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差？”
希阳说：“……我刚抽完腺液给蔺颂，有些没缓过来劲，不用担心。”
温屿落越过戚游，扶着希阳往船舱进，道：“你和蔺颂虽然是双胞胎，但毕竟没有感情，要我说你抽一次腺液给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能不能醒来，醒来后又能活多久，就看他的造化了，你千万别有负担，知道吗？”
希阳乖巧地点点头。
温屿落的嘴不停，问完这个问那个，好像跟希阳有说不尽的话。
戚游毫无存在感站在一边，那声落落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了。
他默默地把沾满血的手藏在身后，脚步轻柔地离开了。
把房门关上，戚游自嘲地笑了笑，其实藏不藏有什么区别，就算温屿落看到了也不会关心他。
如今温屿落的关心，对他来说，是极大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