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柳清衣说了个中缘由,血气衰败者修行如逆流行舟,只会白白耗尽寿命,哪怕是许多只差临门一脚便突破的老修士,也不敢去搏一世仙缘。
丹草堂在宗门内地位很是微妙,因为战力不够出众,也几乎不会給宗里输送人才,只靠着几个老家伙炉火纯青的丹术撑着。
但丹药对修行助力极大,又让宗门不得不重视,也就得了几分话语权。
“宋堂主,这位是宗内新派来的灵农,还劳烦您给他渡气开窍。”
柳清衣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这其中是有些规矩的,若是普通灵农只会让外门弟子遣送,人送到便不再多问。
李长风算是托了铭牌的福,那位宋堂主很是给面,让他服下一粒开脉灵丹,接着缓缓给他渡气。
丹药下肚,李长风只觉浑身舒畅,脑子明朗许多,一缕缕清气从眉心处涌入,将干涸枯竭的脉络疏通开来,而后源源不断地落入丹田。
柳清衣掐指算了时间,才发觉已过去半个时辰,比平时灵农渡气所需的一盏茶时间多出许多。再看那位宋长老,早已汗流浃背了。
当下她便心知出了问题,果然那位宋长老睁眼也轻咦一声,然后便略带诧异地看向自己。
“这位……”
柳清衣摇头,宋长老也只能心中暗忖:
‘怕是来头不小,且先让他在堂内待着便是……’
月照竹屋,风穿竹叶沙沙作响。
李长风悠悠转醒,立刻有道喜悦声音传入耳中:
“大人,您醒了!”
李长风借着烛火看去,说话的却是位畏畏缩缩的小姑娘,言语中带着敬畏。
“大人,奴家将饭菜拿去热一热,放了许久有些凉了。”
头还有些昏沉,李长风只得摆摆手先随她去了,当下还是先理清思绪。
他抬头看了眼月色,夜风吹的人神清气爽,将满身睡意尽数散去。
“也不知这渡气之法对修行有没有影响……好在小龟总算没被发现,还平添了几分神异。”
李长风定定看着懒洋洋趴在窗沿的小龟,比先前大了一轮,壳上的纹路在黑夜中隐隐泛出微光,如同在呼吸一般。
“是了,它也在修行。”
收回灵龟,李长风又在桌边等了一会,先前的那位侍女便急匆匆端着饭食回来了,倒是很合胃口,不免又打听一番她的身世。
没什么狗血剧情,只是一个拐到牙行的乞儿,先被邪修捉去想做炉鼎,又让寻仙宗救了回来,之后便在丹草堂打杂过活。
如今他做了灵农,便让这名叫魏箐的小姑娘来服侍了,倒也比她之前要轻松许多。
魏箐面容姣好,此刻微微蹙眉,双唇微抿,小声道:
“大人是仙师,便是受凡人瞻仰的,奴家如何能直呼大人名讳……”
她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当下便有些局促不安,生怕这么一说眼前的仙师要为难自己。
李长风循循善诱,“老夫不过是侥幸得了仙缘,仙师之名,我是万万不敢当的。”
魏箐乌溜溜的眸子转了两圈,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郑重点头道:
“往后在外人面前还是叫您大人,私下叫您李伯也无甚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