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挨到厉王的后脑勺的时候，手腕被厉王直接扣住。
即便是突然间扣住她的手腕，厉王还是舍不得用力，只确保她的手腕不能再动，就舍不得再加重力气。
想做的事被打断，穆凌霄直视厉王的眼眸，缓声道：“我不愿你为了我，搭上这一切。你十四岁从军换来的荣耀和地位，不该折损在我的身上。”
说到底，是她受之有愧。
如果她在过往的日子里对厉王抱有同样的爱意，那么，现在她或许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厉王的安排。
可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心动了，可自从确认穆霁川就是爸爸之后，她对厉王就只有利用。
一个满心利用的女子，不该得到全心全意的爱护。
这样浓烈而盛大的爱意，是她不配。
“不。救你并不意味着要折损什么。”厉王摇摇头，冷静分析道，“这段时间北魏使团的人就在这里，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碍于大齐的脸面，陛下也不会做什么。更何况，我做事不会留下把柄。就连陛下也不知道，我私下里养了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替身，现在他已经代替我前往云州，随行的都是我的人，不会出错。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出错了，陛下也不会在北魏使团还在的时候揭穿我。”
说完，厉王又补充道：“还有，呼延归海的谎言终究有被揭穿的一天。从北魏到这里，若是快马加鞭，六天即可到达。我倒要看看你离开之后，呼延归海能不能在六天的时间内让那个所谓的与你长得极为相像的将军夫人出现在京城。如果不能，陛下到时候自然不会信他。落在你身上的嫌疑，也会洗刷清楚。”
穆凌霄当然知道，厉王推测的方向是对的。
只是关于这件事，她有自己的打算。
只不过这打算，不必让厉王知道。
穆凌霄羽睫闪动，似乎在认真思索厉王所说的话，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你说的办法的确稳妥。那我们明日离京之后，去哪里？”
“我在城南有一个庄子，咱们可以在那里住几日。这样一来，既能确保安全，距离京城又不算远，京城有什么消息，咱们会以最快的速度知道。”
穆凌霄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厉王这才放心地松开穆凌霄的手：“不许再暗中偷袭我。”
“放心，不会。”说着，穆凌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眼下天色已晚，你去隔壁的厢房歇息，如何？”
“不必，我今晚就守在你的门外。有我在，你可以安心睡一觉，什么都不必担心。”说完，厉王走了出去，直接在穆凌霄的门口坐下。
看样子，他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既然你坚持要在这里，那就来屋子里睡吧。”说完，穆凌霄指了指不远处的软榻。
厉王立刻点头，道：“好。”
穆凌霄很快吹了灯，和衣躺在床上。
一片黑暗中，她却能感觉到，厉王并没有睡着。
她并未再说什么，只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地慢了下去，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直到，周围没有了任何动静。
甚至，几乎听不到厉王的呼吸声。
穆凌霄这才睁开眼睛，把窗户打开，没错，她故技重施，用了乙醚，让厉王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