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体内还有大量的噬神砂，无法被放出来。
齐倒便剖出她所有脏腑，一个一个捏碎，肉也一寸寸剁碎了。
顾旧听得有些毛骨悚然，他记得，齐倒并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虽说仙师可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这番行事风格，绝不是齐倒该有的。
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现在才想起颂颜说齐倒在等他，后面还有一句“不过……”。
很快，颂颜在前头走得不快，粉衣飘过，顾旧跟在后面，发觉此处愈发漆黑阴森。
过了许久，他终于瞧见一个两边燃着烛火的山洞。
颂颜好像有点儿害怕，抿了一下唇，“你进去吧，他就在里头，我不打扰你们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想好了再进去。同为男妻，可我毕竟是妖，你不过是个人。”
说完，他就开溜，顺手还薅了一把野芹菜，像是急着回去做饭。
顾旧慢慢往里踱步，涉水淌过潮湿的洞穴。
越走越暗，他心里也紧张起来，不知道在怕什么。
约摸走了半小时，他摸摸自己的面颊，却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正在此时，他听见一串熟悉的声音，语气却如同冰山。
“谁敢擅闯我的领地，是找死吗？”
顾旧听见他这般说，心里更是刀剌一样疼。
这里很黑，不见天光。顾旧一步步走近那个声音。
“有个叫阿暮的，曾经不知死活，害死了自己的道侣，今日来找妖王殿下请罪。”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步履很沉，一声声在水里悠荡。
对面的人愣住了，良久不语。
顾旧又补足一句，“妖王殿下，你要如何罚他，他都是认的，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以补偿曾经的自私。”
话音没落，他便听见黑暗中一阵叹息，好像颤抖着按捺住内心的情绪。
很快，对方道:“我不认识什么阿暮，你走吧，快点儿！”
齐倒的声音仓促惶恐。
可顾旧又往前上了几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跟你在一起，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甘愿。”
“我说了！你快走！”齐倒嘶吼出声，那一阵声音夹杂的气浪，荡起地上积水无数，发出爆裂声。
“齐倒已经死了，妖王不是你能伺候的，出去！”
顾旧不会被这个吓退，他不怕齐倒变成什么可怕的样子，他更怕的，是齐倒会夺路而逃。
他扑上去，向着齐倒的方向，抱上他的身体。
果然，摸到了一手柔软的鹿皮，熟悉的白发在指尖游走过去，那巨大的鹿角好像一座小山。
齐倒明显被他吓住了，声音暴戾:“滚出去！我跟你没有任何瓜葛。”
鹿的身体不住地抽搐，他好像在和自己的意志激烈角逐，很难控制自己。
“你不要逼我，瞧见那只虎妖了吗？我的本性就与他一样，你会被折磨蹂躏，万劫不复。”
所以，这半年来，顾旧在找他，他全是知道的。
今日颂颜突然出现在虎妖的领地，救下顾旧，正是齐倒授意的。
顾旧笑了，“我知道，早在很久以前，血晶就告诉我，会有今天。”
那个梦，就昭示着如今他们的情境。
“不过，既然来找你，我就不怕你会囚禁我，折磨我。早知你会变成彻头彻尾的鹿妖，我不会让你跑的。”
说着，他拿出了凤骨锁，咔嚓一声，扣在了齐倒的鹿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