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离开了皇家猎场,眼泪便止不住地冒出来,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一朝放弃,说不伤心是假的。
脑中闪现这些年和陈钰的点点滴滴,心痛如绞,他们一起念书,一起学武,许清闯了祸,陈钰为她背锅。陈钰过生辰,许清送他剑;许清生辰,陈钰送她这匹汗血宝马……
虽然陈钰平日沉默寡言,说话冷冷淡淡,但他这些年确实是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她,日后他与青云成婚了,她定会真心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想着想着,眼泪又不争气流下来。
许清脑袋昏沉,眼睛干涩,眼泪流干了,也不知骑到哪里,抬头一看到了城门口。
陈钰一路急驰,终于在城门口赶上了许清。施展轻功,飞身抱住许清,许清下意识抵挡,回神发现是陈钰时,二人已在马上较量了几个来回。
许清收手,陈钰便也停手,陈钰虚虚环住许清,说道:“许清,我想跟你谈谈。”被背后传来的竹香笼罩,耳边是温热的呼吸声,秋季凉爽,穿衣少,加上马上逼仄的空间,隔着薄衫,陈钰的温热的胸膛似烫到了许清,许清的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脸上泛起红晕。
离得很近,陈钰能看清许清脸颊上的绒毛,心中有些痒痒的。
陈钰驾着马到离城门口远一些的大树下,未至树底,许清便率先坚持不住推开陈钰双手,跳下马。
垂眸抱拳行礼道:“世子,有何贵干。”脸上干涸的泪痕犹在,看得出来方才哭过。
陈钰顿时心中一疼,但他一贯克制,深吸一口气,压住这莫名酸涩的感觉,道:“许清,你叫我什么?”口中隐隐有些怒气。
许清不卑不亢答道:“世子,有话直说。”
陈钰一噎,怒道:“解释。”
许清抬眸,一脸疑惑:“解释什么?”乌黑水润的眸子因刚哭过,还有些泪花,颇有些无辜可怜之态。
陈钰不觉语气放柔,问道:“为何要取消婚约,莫不是还在记恨我昨日遗失你送的佩剑?我说了那是被人偷袭落入护城河中,因风急雨大,未能及时寻回,今日围猎之后再亲自去寻。”
是了,昨日陈钰在护城河边遇险,歹人击飞佩剑落入护城河,他也受了伤,右臂被划了一刀,无法拉弓,故今日围猎才被许清拔得头筹。那把剑至今还在护城河里躺着呢。
“无妨,”许清语气淡淡,“一把普通的剑,丢了就丢了,世子再找一把新的即可。广平侯府应该不缺这点银子。”
听到这话,陈钰愣住了,他知道许清平日多看中她送他的礼物,那把剑被她要求天天携带,否则便缠着他念叨。
他自小练武,内功尚厚,在京城中足以自保,便不想得佩剑。然因许清之故,自送剑之日起便一直佩戴,昨夜那把剑救了他一命,挡住了贼人一击。他从心底里感激许清,然不善表达,更没想到许清今日与他解除婚约,更是对他冷冷淡淡。
陈钰有些气闷,见许清一副划清界限的样子,更是有些心痛,看着许清,眼神中有一丝受伤,沉声问道:“许清,解除婚约是你的真实意愿吗?不是赌气?”
在许清听来,这便是质问,质问她凭什么抛弃了他,想来是不甘心被退婚吧,但她还不甘心呢,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要拱手相让给别人,她才是那个最心痛的人好吧。陈钰凭什么质问她。
许清气急,怒吼:“是啊,我不喜欢世子你,我一直把你当做哥哥,我厌恶这桩婚事。今日之事是我蓄谋已久的。
皆因我母亲不同意退婚,故只好去求陛下下旨。
现如今你我二人已退婚了,为避嫌,日后无需再见,世子成婚之日,许清必回附上贺礼。
今日之后,你我各行其道,便就如此吧。兄妹情分,到此为止吧。”
说到此处,许清有些哽咽,仿佛再也绷不住,抢了马儿便跑回将军府了。
陈钰听到完这话,感觉昨日被砍伤的伤口又痛了起来,棱角分明的脸上,脸色有些苍白。来不及反应,许清便骑马跑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上缠上密密麻麻的痛感,陈钰有些慌,总觉得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罢了,应是还与我置气,待她气过了便好。便回府叫人打捞遗失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