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他像汹涌海面上诱人沉沦的海妖,深隽的眉眼似带着无数把小钩子,勾住我的神思,我看着他的脸孔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殷红的嘴唇吐着热气不断凑近……
……
不知道怎么的,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压在了卧室的床上,他撑在上方,闭着双眼,将唇印在我的嘴唇上反复啃咬,不得章法,倒是表情无限虔诚。
第一次?
我脑中闪过这个疑问,慢慢松了牙关张开了嘴唇。
方远光像是于迷蒙中终于找到出口,迫切的将滚烫的舌探入,勾着另一个起舞。
一时间,我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方远光很快就找到诀窍,让我全身发软,有些招架不住,呼吸急促,眼神也无法聚焦,只能呜呜咽咽地无力推拒着他。
一吻毕,方远光抬起头,看到身下人眼角湿润,两颊绯红,嘴唇也被蹂躏得红肿的模样,呼吸一滞,隐约觉得周围的空气开始极速升温。
作为一个医生,他对自己现在的情况非常清楚,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也是情到浓处、情之所致。
他喘着气低下头,缓缓将头颅放低,直到与那温热细腻的额头相抵,低声诱哄道:
“墨墨,可以吗?”
感受到方远光的鼻息和他压抑中夹杂情欲的暗哑嗓音,我的心脏砰砰跳着,缓着还未平复的呼吸,还有一点气急败坏,居然被一个刚开荤毛头小子给欺负了,行动上比不过,那就在语言上压他一头。
“我还想问你可不可以呢。”
说完我就将头扭去一边,不想在看他,露出的红透了的耳垂却彰显着我内心的波涛汹涌。
“呵……”
他在上方低低笑了两声,倒是没有与我争这口舌之快,而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可不可以。
——
方远光的双手灵活的解着纽扣,眉眼温柔,一点一点拆开上天赐予他的珍贵礼物。
一具娇嫩美好的青年躯体展现在他眼前,肌肤纹理细腻,骨肉均匀,每一处骨节都舒展得漂亮,雪白的皮肉在他的手下战栗着,他缓缓低下头,在每一处都印上属于他的印记。
……
恍惚间,我像湍急水流上的一叶小船,在波浪中上下颠簸,却又沉醉其中。
方远光的动作温柔而坚定,无师自通。
“可以了吗?墨墨。”
“呃……”
“可以了吗?……可以了吗!”
“……”
我再也没有别的精力分出神思去保持清醒,干脆任由自己与他一同陷入情欲之海。
——
天光大亮,征墨轩内却静谧非常,并非是白天所以人流稀少,而是一种因为其主人心情不佳而被迫陷入的一种死寂。
徐爻看着坐在椅子上背部绷直脸色阴沉的老大,斟酌着开了口,声音在这空寂的空气里格外突兀。
“老板……您这是怎么了?说出来我说不定能给您出出主意。”
“呼……”
陈征吐出一口烟,烟圈丝丝缕缕往上飘去,消散在空气里。
“你懂什么……”
徐爻见陈征终于说话,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没见过,除了感情问题。”
见陈征眉头一皱,又低头狠狠吸了一口烟,徐爻眼睛瞪大,“不是吧?您遇着感情问题了?”
“啧,小点儿声。”
“不是,谁啊?谁眼光这么高,连您都看不上。”
陈征又不说话了,徐爻自知是戳到他的痛处了,心道还好老大这会儿正上心,要是搁平时早就一脚招呼上来了。
到底是谁能引的这大人物魂牵梦绕又束手无策的呢?他脑中搜寻着,只觉得最近只见过陈征一次反常。
“不会,是……那个叫程墨的吧?”
“……”
陈征夹着烟,磕着烟灰缸边缘抖了抖烟灰,没有说话,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看着可怖又落寞。
看来是的了。
“不是吧?那天你俩不还挺腻歪的吗?您还帮他揍混混了,他怎么……”
“那又怎样,不怪他,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们只是朋友。”
陈征终于说话,声音被烟草燎得沙哑,粗粝得像风沙过境。
“可……”
徐爻看不得自己的老大这样,脑袋一拍出了个馊主意。
“老大,你不如把他绑来关起来,然后让他只能爱上你一个人。”
“不行!”
陈征话音提高,像是听到了什么脏人耳朵的东西。
“别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徐爻听过陈征放狠话,却没有哪一次是这样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虚张声势的狠劲儿,但是给人带来的那种寒意是从脚底板上来的。
“……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