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忆混乱，就是神经被这东西压到造成的？”裴乔年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闻医生道，“裴太太说话逻辑清晰，我看不是记忆混乱，她是选择性扔掉一些记忆。”
裴乔年拧眉，“什么意思？”
“这小块淤血压到她神经导致她很难受，而一些不好的回忆也会让她神经震颤感觉痛苦……裴总，一加一等于二你知道吧？”
“正因为这两种痛苦叠加在一起，实在太疼了，她选择扔掉那些会让她感觉痛苦的回忆。”
闻医生继续说，“这也是为什么，裴太太知道你是她丈夫，知道你们结婚三年，却没有你们之间的回忆，因为她把那些扔掉了。”
裴乔年垂眸看着桌子上的CT图，“能做手术把这块淤血取出来吗？”
“正常来说可以……”闻医生顿了下，“但这块淤血在的位置很刁钻，做手术给裴太太带来的风险是百分之九十九。”
也就是说，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
“怎么会有这样的症状？”裴乔年眉头拧死死的，“我们结婚三年，她竟然把那些回忆都扔了。”
曹特助冷不丁说，“我觉得太太扔掉那些回忆，一点不奇怪……”
裴乔年冷冷瞥向他。
曹特助硬着头皮说，“老板你仔细想想，你跟太太结婚三年，你们之间有什么值得回忆的时候吗？”
“……”
裴乔年记得几时跟华盈结婚的，她睡觉的小习惯，哪一天她做了什么菜，出差时华盈给自己发过的消息内容。
可两人在一起的美好回忆，确实没有，他对她的态度很冷。
见裴乔年沉默了，曹特助叹气，“老板你看，你都想不起你跟太太之间有什么美好回忆。”
“那村里有个女人因为被买来的男方家用拳头砸了几下，就变傻了……太太被砸破脑袋，缝了七八针，她没失忆或者变痴傻已经很幸运了。”
“小时候在福利院，是谢桥保护了太太，温暖了她，谢桥就是她的美好回忆，太太记得谢桥应该的。”
曹特助一条条分析，“就因为谢桥死的早，太太念念难忘。她能把你当成谢桥的替身，也能把其他男人认成谢桥，以此慰藉自己。”
裴乔年自嘲道，“我是不是该说她挺一视同仁的？”
他也知道，华盈能在那种吃人的地方呆上几天还保全了自己，没有疯已经很幸运。
其他都是小事。
“扔掉的那些记忆，以后她还会想起来吗？”裴乔年看向闻医生。
“她等于把这部分记忆从大脑里剔除，恢复不了。”
裴乔年不知道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
曹特助安慰男人，“老板，其实这也算是好事。太太没有你们婚姻三年的回忆，也就是不记得你对她的种种不好。”
“好事？”裴乔年冷笑一声，“是要我看着华盈把樊星城当成谢桥，离婚祝福他们？”
曹特助问，“你老板想离吗？”
“你有病？”裴乔年被问的脸色一沉，”我要是不喜欢华盈，当初就不会娶她，我为什么要跟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