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杭州离海岸线非常近,便于皇帝乘船逃跑!
为稳妥起见,皇帝即刻派程远靖前去杭州,筹备行宫的选址与建设事宜。
此时,距离“靖康之变”已过去两年之久。
八月,杭州城桂花盛放。
桂花是赵月夕最喜爱的花卉。
清晨推开窗子,一阵清香迎面扑来。
窗前两株茂密的桂树已进入盛花期。
整个庭院,甚至大街小巷,都飘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多年前,岳景书初次任杭州知州时,命人在府邸及大街小巷栽满桂树。
只因,他深爱的赵月夕喜欢桂花香。
岳景书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今日是赵月夕的簪花店开业的大吉之日。
他特地休假一日,陪伴赵月夕母子。
门扇一开,程子晏看到不远处的岳景书,脱口而出,“爹爹!”
他兴高采烈地奔向岳景书,扑入他怀中,又被高高举起。
欢声笑语溢满前殿后堂。
赵月夕严厉斥责道:“子宴,真是没礼貌。
他是你岳叔叔,不是你爹爹!莫要乱叫!”
程子晏搂住岳景书的脖子,委屈巴巴地望着赵月夕。
“娘亲,别的小孩都有爹爹,子宴也想有。
岳叔叔说,如果子宴喜欢,便可以随意喊他爹爹。
他不会生气的!”
岳景书也忙说:“对,是我让子宴叫的,不怪他。
况且,只是个称呼而已,孩子高兴就好,月夕何必认真呢?”
“爹爹”怎能是个普通的称呼呢?
赵月夕瞪了岳景书一眼,没再说话。
牵着程子清的手径直走向府门口。
程子清回头看着岳景书抱着弟弟,羡慕不已。
歪着头问赵月夕,“娘亲,我也想跟爹爹一起走!”
赵月夕停住脚步,这两个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有些愠怒,“他不是你爹爹!子清莫要不懂事。”
程子清忽然哭了起来。
边哭边说:“为什么弟弟可以,子清就不可以,娘亲偏心!呜呜呜……”
赵月夕顿时没了主意。
“月夕,今天是个好日子,何必惹得孩子不开心?
子清,来!爹爹抱你!”
岳景书疾步上前,一把将程子清也抱在怀中。
左拥右抱,好不开心。
赵月夕无奈轻叹一口气,默默走在三人后面。
簪花店前锣鼓喧天,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
赵月夕将孩子们交给岳景书照看,与店铺里制作簪花的姑娘们一起忙着招待顾客。
她身上的忧愁阴郁,因为忙碌而散去。
岳景书看着赵月夕那如花笑靥,也忍不住眉目带笑。
“月夕,即使你一辈子不接受我,只要让我陪伴在你与孩子们身边,我也心满意足了!”
岳景书早就听到些传闻,程远靖还活着,还得到新皇帝重用。
但他并不打算让赵月夕知道。
如今,那封“放妻书”还在岳景书手中,赵月夕仿佛也彻底死心了,很少再提起程远靖。
就算孩子们问起他们的爹爹是谁,赵月夕也只是简单地说“是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鞭炮响起,赵月夕捂起耳朵。
从今日起,她又可以慢慢自立门户,不用一直依附岳景书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