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扶起被葛宙狠揍过的瞿秋生,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这算哪门子事。
葛宙、匡蒙和匡蒙女友三目相觑,看他们俩离开时的模样,心领神会了。
一场闹剧。
瞿秋生第一次将莹莹带回了家。
这个家大概是30年前的老旧房。家具整齐干净,看得出女主人是个勤俭的人。
莹莹好奇地走进瞿秋生卧室,看到了照片:一张自己带领学生站在领奖台上的合影。
莹莹问:“什么时候弄的照片?”
瞿秋生扶扶大眼镜边框,像个女人羞怯地说:“第一次撞着你之后,原来不是不认识你嘛。”
莹莹不由得摸摸肚子,思绪飞腾。
虽说是一座旧屋,如果有瞿秋生庇护,暖阳、树荫和草地静态平面上,两人携着小宝宝在玩耍,这一幕该有多温馨。
瞿秋生安慰莹莹:“莹莹,咱们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真的,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我真的很喜欢你,第一次在门口撞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这口吻,这语义,瞿秋生表白过无数次了,从一开始相处到今,还是这口吻,这语义,未跃前一步。
莹莹听觉生茧了,这茧似乎还在一次次加厚。
莹莹没心思听他表着千篇一律的忠心。
莹莹问瞿秋生:“老瞿,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把我放酒店了,不送我回家?”
瞿秋生羞愧的样子:“你,你有点重,看附近有酒店,就临时起意,让你先醒醒酒。”
“那,为什么你走了,还叫我哥来接我?”
“看你醉得不省人事啊,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瞿秋生习惯性又扶扶他那宽大镜框,“我不知道你家地址,只知道葛主任是你发小,你常哥哥称呼,就叫酒店服务请他接你了。”
莹莹还问:“那你为什么不等我哥到才走,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就先走了?”
瞿秋生嗫嗫嚅嚅:“有个病危急诊……”
“你走的时候,关门了没有?”
“不,不记得了。”瞿秋生紧张起来,“有病危……出门急……不记得了。”
莹莹的重点也不是他先走:“你把我放酒店,确定没对我做什么?”
“我,我……我真没做什么?莹莹,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才奇怪呢,稀里糊涂被揍不还手?”照莹莹个性,打不赢也得唬两下吧,就这般文弱。
“可他,是你哥。”
“‘你哥你哥’,我哥就可以打人了。”莹莹对瞿秋生气愤之余,心堵心痛,查看瞿秋生被揍的脸,“还痛吗?”
“小事,不痛,你没事就好。”
“今天算了,以后有我在,看他还敢不敢打你。”
瞿秋生取下大眼镜,惊恐似的直视莹莹。
莹莹睨眼瞿秋生,心说,取下眼镜也像个书生,鼻梁被大框架压成了暗褐色,裸眼还是有神的。
“怎么不相信我敢还手啊,”莹莹笑了,“小时候他和匡蒙没少挨我打。”
莹莹靠近瞿秋生,拍拍他被葛宙揪皱的衣服,说:“要是我被人欺负了,你敢替我出头吗?”
“谁欺负你了?”瞿秋生顶了顶身子,“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拼了命。”
莹莹一瞬间,心里温热,眼眶潮涌:“老瞿,你真好。”
在莹莹心里,瞿秋生确实对她好,尊重她,顺着她脾性。她只是嘴里没说出来。早已悄悄把联系人备注改了,“瞿大哥——ICU眼镜男”变成了“老瞿——大眼镜”。到了下班该联系的时间没有老瞿的信息,便期待起来。
“ICU主任时间不属于自己的”没收到瞿秋生相约通知,常这样替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