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难得脑子空白了一瞬，“我以为你从我满是漏洞的傻子行为和拙劣言语中得知的。”
“正常人都不敢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吧，放在如今的世界里，这太超前了。”
“是啊，所以你挺厉害。”安宁又坐回去，两个人的对话仿佛才刚开始。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宋之章不明白，他的心上人，那个平时冷酷，但看他一眼就会不好意思转开目光的小姑娘，在哪里呢？
安宁把自己从她身体里醒来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观察宋之章的神色。
他的语气变得极其低哑，“所以袅袅她还好吗？我说的是真正的郑袅袅。”
安宁欲言又止，这个答案她回答不了，作为一个鸠占鹊巢的怪物，她现在唯有沉默。
接踵而至的是宋之章冗长的沉默，他的眼眶变得猩红，“所以真正的她已经不在了？”
“有可能她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也有可能去了另一个世界惩恶扬善。”
这样算不上安慰的话根本安抚不了宋之章受伤的心灵，他忍不住又看向安宁，拥有者郑袅袅的皮囊，却一言一行都毫不相同。
良久，他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倾诉还是自说自话，“你不愧是个英雄，但是也不来梦里看看我，让我好难过。”
安宁心猛地酸了一下，她好像明白了郑袅袅这么喜欢宋之章的原因了，这么多人知道她的行为，只有他真的懂她。
宋之章慢慢吞吞起身，再难保持以往的风度，勉强露出一个笑，“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安宁目送他离开，悲伤排山倒海一般淹没了她，回去的路上，黑夜掩盖住她的泪眼，隔着夜幕不远处，她仿佛听到人痛哭出声的声音。
她本来还想找个机会说清楚郑袅袅跟他的QQ号的事情，可现在看似乎没必要了，郑袅袅的心思宋之章再清楚不过，没必要让多余的人再插一脚，可是，命运太过捉弄人。
安宁一次次拥有又亲眼见证自己所爱之人逝去，唯一一次失而复得，代价是自我的消逝和永远无法与自己在乎的人相认，还占了无辜之人的身躯。
她不敢想象宋之章的痛心，久别多日，故友再见，以为是重逢，其实早已生死两隔。
这天宋之章罕见地第一次梦见郑袅袅。说来也奇怪，从前他做梦，没有记得这样深刻的，或许以后也不会有。
梦里他正穿着曾经的球服打球，偌大的篮球场只有他一个人，满心满眼只想着发泄，长时间的打球让他累极了，他停下来，想着回过头想喝口水，休息一下也好，发现球场还坐着一个人。只看了一眼，满身的疲惫就散了干净，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不可置信又不想移开目光。
郑袅袅已经挽了长发，从前冷酷的脸里无端带了几分温柔，难得没有像曾经，打球完一对视就闪开目光，这次的她就这么盯着他，眉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