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守约还没来得及给花木兰这乱捡人的习惯找补两句,就听到铠又继续追问:“所以因为我是日落海的人,当时你救完我,然后把我扔那里自生自灭?那为什么又多此一举的救我呢?”
这话问的有些咄咄逼人,百里守约的声音冷了下来,也不打算去找借口去修饰:“救你不过是因为想起我弟弟也许流落异乡,也许正在面临着生死危机,所以动了恻隐之心。但你是日落海的人,我并不相信你,如果不是队长带你进来,我不打算让你这样的人踏进长城半步。”这话说得有些戳人心窝子。
铠倒是没怎么将这些话往心里去,独来独往惯了,不想听的话就左耳进右耳出。他只是有些惊奇,自己这斗米恩,升米仇,得寸进尺的言论好像把向来温和的百里守约给惹生气了。他记得沈梦溪把百里守约的厨房炸了,他都淡定的换个窝继续做菜的。
铠凑近百里守约,鼻尖几乎怼到百里守约的脸颊上,看到百里守约年轻细腻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看来被气的不轻,他下了个结论:“你生气了。”
因为铠突然靠近有些无措的百里守约听到这句话彻底的生气了,抱着枪起身坐到离铠不远不近的地方,感觉和刚刚坐的距离一模一样,不多不少。
铠曾经以为他喜欢百里守约这样温柔的笑,毕竟在长城这种民风彪悍的地方根本看不到,没想到百里守约这样气鼓鼓的样子,他也觉得有点可爱,加上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像一只等着主人哄的小狗。
先前的不自在都被铠抛到了脑后,铠觉得他曾经应该挺喜欢小狗这种动物的,感觉亲近了不少。
于是他屁股一挪,又挨到了百里守约身边,感觉逗百里守约怪好玩的:“你用尺子做的眼睛吗?这么一眼扫过,还记得我刚刚坐得离你有多远。”
百里守约表情冷淡:“狙击手的基本素养。若是连这点都观察不准,怎么能准确命中敌人。”
铠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原来你一直在观察着我?”
“……”百里守约确实一直在观察着铠,他不太放心铠的身份,虽然狄大人和队长就这么轻易的将这个家伙带入了他们的队伍,可这话从铠嘴里说出来为什么感觉这么别扭?他观察他有错吗?
铠从百里守约的沉默里读出来了他未说出来的戒备,他在怀疑他的身份,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不是很疼,却后劲绵长。他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呢?不问不就不会想这些糟心事了吗?
花木兰说相信他,他对花木兰却不相信,百里守约不相信他,他又觉得难受,铠对这一刻自己的内心有点迷茫。
直到后来花木兰来换班,铠和百里守约就这么挨着坐着,没再说一句话。
铠突然冒出来的那点人气,因为百里守约的戒备又缩了回去,变成一开始时征战杀伐的冷漠战士。
第二天铠起来时,旁边的黄发少年已经离开了,睡在旁边的百里守约却还没睡醒。
昨晚无话可说之后,铠以为百里守约再懒得搭理自己,睡觉前也是保持着比较远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摸跑到自己旁边睡下了。
花木兰没好好放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过了一会儿,从远处跑了回来,头发一甩,感觉成吨的黄沙被甩了下来,糊了铠一脸。
旁边的百里守约似乎被黄沙溅到不舒服,皱着眉抿着嘴似乎要醒,结果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风风火火的花木兰好像才注意到百里守约没醒,伸手拍了拍百里守约的脸:“起床啦,大懒虫。”
狄仁杰被动静吵到,随口问了句:“守约以前也这么嗜睡吗?”
不愧是睡了一整晚,虽然大家都吹了一整天的风沙,就狄仁杰精神饱满,面色红润,衣服也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甚至头上还重新抹了发胶。
花木兰白了他一眼:“能跟不守夜的人相比吗?咱们守约以前可勤快了,都是最早一个起来最晚一个睡的。你省点抹发胶的时间不就够守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