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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老夫人命吴妈去各姨娘处通知她们来领人。
虽是领人,实则警告。
“老身还没倒下,这沈府的规矩怎地就形同虚设呢?”
几个姨娘跪拜在地,瑟瑟发抖。
连连磕头认错,“老夫人,我们错了,是我们教养不当,让您费心了。”
莲姨娘是个聪慧的,不顾沈浪那开花的屁股,一把将他拉过来,跪在地上,“快给老夫人磕头谢罪。”
“嘶~~”
沈浪痛得呲牙咧嘴,依旧硬撑着跪拜行礼,“祖母,浪儿错了,今后定会事事为阿姐长兄担忧,为沈家争光。”
这话虽瞧不出真心几何,但让人听了,也是舒心。
老夫人扬手,“罢了,都回去吧!”
几个姨娘再次行礼,将自家不争气的孩子领回去。
回到香澜苑,关了门,莲姨娘就手执戒尺,重重的打在沈浪手心。
边打边泪言:“叫你不争气,让你讨好祖母,别惹沈棠,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咱们母子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你不好好的读书,成天贪玩,待你父亲兄长回来,你便更加无出头之日。你怎么就不明白娘亲的良苦用心呢?”
莲姨娘回想起那几个因沈棠母亲,被老夫人送到乡下庄子的姨娘,如今坟头草都有人高了。
她们的子女,虽都寄养在老夫人处,但也是温饱养着,并不像沈棠等讨老夫人喜欢的,可以读书习字,可奔前程。
沈浪忍着痛,伸着被打肿的手去擦娘亲的泪,“娘亲,浪儿知错了,往后定会听娘亲的话,好好奔个前程。”
末了,两母子抱作一团,泣泪不止。
夜深,寒凉四起,阴风阵阵。
刚睡下的沈月瑶,隐约听到窗外有女子低声啜泣。
猫着耳朵听了几声,确认有人后,她脾气上头,原以为是今日被她借故扇了巴掌的婢女,但左右唤了几声后,没见回应,她心下便害怕起来。
再细细听去,竟有些耳熟。
回想起今天和沈浪干的坏事,她不由得心头一惊。
哆哆嗦嗦的将头埋进被子里,不敢出声。
此时,窗外的声音由啜泣,转为怨骂。
“啊~~我死的好惨啊……”
“沈月瑶,你好狠毒……”
“沈月瑶,快拿命来!!!”
最后一声,竟将沈月瑶吓到尖叫,甚至尿了床。
随着一股温热结束,她颤抖着央求,“玉竹,我不是有意的,你要怪就怪沈浪,是他害的你。你不死也死了,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让你在下边过得好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窗外的玉竹捂着笑僵的嘴,阴森的回道,“好,但是你一定要到埋我的地方烧,我横死之身,抢不过那些孤魂野鬼,到时候我过得不好,我还会来找你的。”
“别,你不要来找我了。”
话落,窗外已经寂静,风刮落树叶的声音沙沙响,沈月瑶窝在湿润的被子里,不敢动弹,直到天明。
侍女来给她梳洗时,发现被褥湿了一大片,还有股子尿骚味,便心下了然。
正午时,天气转热,浣衣房里的丫鬟婆子们议论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