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折腾折腾到半夜，姜辞旧和宁依冉才各自回了屋睡觉。
这时候姜辞旧才拿出来了静音许久的手机。
十几个电话，全是林玉打来的。
十分钟前林玉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
【啰嗦玉：你在家吗，我现在回去找你。】
姜辞旧举着手机静止了许久，才拨回了林玉的电话。
林玉急促的呼吸传来：“喂，阿辞？阿辞？”
“阿辞？……阿辞？是你吗？怎么不说话？”
“怎么那么久没回我消息，出什么事了吗？”
“你在家吗，我现在在路上，大约十几分钟就到家了，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听着林玉熟悉又焦急的声音，姜辞旧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还好，还好眼泪无声，他听不到。
姜辞旧艰难地张了张口。
近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她才出了声。
这声音就像是从干裂的土地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带着沙哑和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林玉……我没事……你现在回去好吗，冉冉现在在家里，不太方便。”
林玉顿了顿：“你怎么了，嗓子怎么哑了？”
姜辞旧闭了闭眼：“没事，就是忙了一下午，没怎么喝水。”
“……好，”林玉听出她不想说，“我明天给你煮点梨汤喝好不好？”
明天……
我们还有明天吗？
“明天再说吧，我困了，想睡了。”她轻轻开口。
“……好。”
“你回去吧。”
“……好，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
林玉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的忙音，默然一会儿，调转了车头。
姜辞旧下午没理他，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他只以为她和往常一样，也许是在忙工作。但是直到晚上她也没一点消息的时候，他才慌了。
临近凌晨，父母都早已睡了，他不想打扰到父母休息，本想打车去找她，可一直没有打到，好不容易打到一个，那辆车还兜兜转转的就是不来。
林玉心下焦急，干脆扫了单车，一路飞骑。
还好路上，他在呼啸的风声中听到了电话的铃声，急切停下车后他接到了她的电话。
他听出了姜辞旧语气的不对，虽然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她现在不想见他，那他就回去。
阿辞……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姜辞旧挂了电话，她抱着自己的双膝在床上坐着，静静地看向远处的夜空。
今天忘了关窗帘了，整面落地窗外的深色天空中，零星有几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
咦……今晚的月亮呢？
被乌云挡住了吗？
她怔了怔，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她手腕上的深蓝色弯月在细细的链条下一荡一荡，在昏黑的卧室中闪烁着明亮的光。
看了它良久，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月亮，在这儿呢。
姜辞旧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醒来的时候仍旧是靠在床头的姿势，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五点。
她舒缓了一下因为整夜窝坐而酸麻的四肢，眨了眨肿痛的眼睛，去拿了热毛巾敷在了眼皮上。
今天要干嘛来着……嗯对，技术部的下一步方案……财务部的数据报告……辰至公司的合作案……
中午去学校接林玉吃饭吧。
……哦……要分开了。
姜辞旧感觉毛巾下的眼睛里又隐隐有了泪水氤氲。
怎么了这是，没想到她姜辞旧也有变成爱哭鬼的时候。
那……该怎么跟林玉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