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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轻车熟路进了怡梦院，对路过的每一个院内客人都恭敬地弯腰问好。虽然干的是龟公的活儿，每天都很辛苦，见谁都要矮上几分。但他很珍惜，从贫民窟出来的孩子珍惜每一个赚银子的机会，他不觉得苦。
上午时分，他刚把银子送回了家中，家里的弟弟长大了，想读书，自己这个哥哥就一定要想办法。
回想起今早时分，白卦一脸大气发钱的样子。李文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微笑，听说他月俸被罚光了，可他听说李文缺银子的时候，依旧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钱。
在清晨一脸无所谓的递给李文：“这是你这个月当我眼线的钱。”
“这么多？”
“最近表现不错，多出来的是奖金。”
李文想要拒绝，可家里的囧境让他在嘴边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文心里清楚，一定是紫茗那个丫头告诉了白卦自己很缺钱。
李文当白卦所谓的眼线以来，有价值的情报给白卦的寥寥无几。最多就是关于花魁的八卦、刚出阁优秀的清倌人、哪个官员又偷偷来逛妓院。
白卦每次收到之后，都非常高兴，给他赏赐。可白卦从来没有因为这些情报立过功，升过官。
上次给了白卦一个情报还间接因为这个让他受了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文暗暗咬了咬牙，白卦帮了他太多，他一定要探查一个有价值的情报，让他立功升官。
他盯了很久了，怡梦院新来的管事总会定期拿着一堆账册到一间秘密隔间里给一个神秘人汇报。今晚就是他们例行会面的时候，他要趁机偷听一点东西来。
作为一个龟公，每日迎来送往，怡梦院的流水他心里大致有个估量。现在怡梦院交的税，在野狗帮来了之后，突然降了很多。因为很烦野狗帮的人，白卦现在来的频率也低了很多。
今晚之后，估计白卦能用自己手里的情报让这个情况变一变。
李文一路拐入花园后的一处小门，那间雅室内灯火通明，隐隐有人影闪过，人已经到了。
李文轻手轻脚贴近窗台，慢慢将耳朵靠了过去。最先传出的人声就是怡梦院新来的管事铁通。
雅室之内，铁通咽了咽唾沫，谨慎开口：“这个月用来采买灵药需要的银子，已经用别的名目支出去了。账目上查税的很难看出来。”
案几之后，深褐色锦袍老者开口道：“做的不错，再忙一段时间，就不需要做这些了，到时候把账册全部销毁。”
铁通张了张嘴，看了眼老者，后面的话还是没说出口。虽然经常会例行汇报，但每次见眼前的人他的压力都很大。
老者明显发现了铁通的表情变化，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事直说。”
铁通见对方看破了他的心思，硬着头皮说道：“史大人，为了培育出气运容器，已经失去了太多女童了，怡梦院已经没有在培养的清倌人了。育婴堂发生了血案，那边的女童也提供不过来了，这样下去很难遮掩。”
同铁通谈话的正是杨家外事大总管史全忠，他依旧习惯性嘴角挂着微笑。在听到铁通的说辞后，史全忠点点头表示认可：“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不过快了，你再坚持坚持。”
铁通继续问道：“那大概是在什么时候，我好心里有底。”
史全忠忽然收起了脸上挂着的微笑：“你今天问的，有点多啊。这不该你知道！”
铁通颤抖了一下，惊慌道：“我只是为了院内着想，别无他意，史大人莫怪。”
史全忠淡淡瞥了一眼诚惶诚恐的铁通，并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看向一旁站立着的人开口道：“许然，我让你做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许然见史全忠点到了自己，立刻开口道：“全安排好了，史大人放心。请柬已经送出去了，那个跑了的女子，我也安排了更靠谱的人手去抓了。”
“嗯，那就好，看结果怎么样。这趟差事你要能圆满办下来，你要的，我杨家都会给你！你要办砸了，不用我责难你，刘二狗就会咬死你。”
许然肃然道：“属下明白，此番一定能成。”
史全忠看向屋内剩下一人说道：“方长老，新的容器做的怎么样了？”
合欢宗的内门长老方雱是个容貌娇美的妇人，手中摆弄着一根朱钗，软糯开口道：“正要让史大人试试，新做的要是不如上次的明谨，那咱们就只能去抢人了。”
史全忠站起身饶有兴致道：“人在哪儿？”
方雱转身掰动一处机关，一个黑布笼罩的铁笼缓缓从地砖之下升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