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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眸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七)(3 / 3)

“是吗?我们一直在这儿啊,没见那大哥哥出去呢?”一旁的小男孩疑惑的看着坐着的男子,男子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柔声道:“大概是你们没注意哦。”

穿着一身赤色小红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小女孩缓缓地开了口,稚嫩的嗓音缓缓流出:“冥王又在忽悠小孩子了。”刚说完,脑袋上便被敲了一下,小女孩可怜巴巴的捂着脑袋,看向身后同自己穿着一样颜色衣袍的小男孩,“我又没说错,你打我干嘛。”

说完,委屈极了,捂着脑袋从石凳上跳了下来,朝着一旁站着的妇人告着状,只见妇人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轻柔的说道:“该打,不可这般议论冥王的。”明明是妇人的身形,说出的嗓音却是妙龄少女的。

小女孩嘟着嘴不满道:“就算我错了,也不该彼岸打我,要罚也得是冥王罚我,我不服。”妇人看着小女孩闹脾气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彼岸罚你是轻,最多是头上长个包,若是冥王大人罚你,那你可不能像现在这样和我撒泼打诨了。”

妇人说完,小女孩委屈的抽噎着,裳秋无奈的看着这一幕:“三七,你别老是吓唬她,我有这么可怕吗?”妇人听完男子的话语,但笑不语。

裳秋见自己没在三七那儿讨个好,只得望向一旁的彼岸,“你也是,一天天沉默寡言的,收拾曼珠倒是毫不手软。”

彼岸没听出冥王大人对自己的调侃,反而一本正经的回道:“错了就该罚,她不该对您不敬。”

裳秋无奈扶额,怀中的小女孩和一旁的小男孩懵懂的听着几人的对话,小女孩懵懵懂懂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裳秋哥哥,冥王是什么?可以吃么?”

饶是裳秋风轻云淡的脸上也着实浮现了几根黑线,妇人轻笑着抱着赤衣小女孩告退了,彼岸也领着两个小屁孩离开了冥王身边,独留下一言难尽的裳秋,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小女孩的话“冥王是什么,可以吃吗......”

不知不觉,人间又过了几个年头,原本的茶棚,现在已成为能遮风挡雨的茶馆了;原本巷尾幽静的小院,现在也逐渐热闹了起来;原本的孩童们,现在也都已经出落大方了。

裳秋坐在书房和面前一袭红衣站立在书案前的两人交谈着:“如今,三界秩序渐渐步入轨道,地府的管辖也越发能得鬼心了,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一袭红衣的两人俯身应道:“是。”随后本该严肃的氛围被红衣少女打破:“主子,今晚有灯会,您要不要去看看?”

身旁的红衣男子拉了拉少女的手腕,想让她别再继续说了,谁知坐在案桌前的男人不怒反笑道:“也好,忙碌了这么久,是该放松放松了。”说完起身走到红衣男子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彼岸,你真该改改性子冷淡的问题了。”

红衣女子也挣脱了自己的手腕,跟在黑袍男子身后,对着后方还傻站着的红衣男子吐了吐舌头,红衣男子看到少女如此调皮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极其温柔。

夜晚的风徐徐袭来,坐在屋顶上的一干人,打破了夜空下的宁静。下方繁华吵闹的街巷自成一处,他们坐在寂静的夜空之下的屋顶上,俯览着下方的闹市,看着人来人往,看着那五颜六色的灯盏,看着那手牵着手逛着灯会的君子与淑女们,心里似乎被什么填满了一样。毕竟不久前,这样的景象是他们也无法想象到的。

红衣少女坐在黑袍男子的身旁,双手撑着下巴,低声感叹道:“人间真好啊,有这么多繁花似锦,可惜了......”黑袍男子在听到少女的感叹后,低声轻笑道:“地府不也很漂亮吗?有你和彼岸引路,那血色的赤莲不就是地府的颜色吗?”

“还有三七那实在难以下咽的浓汤,不也是地府的一道特色吗?还有那鸿毛不浮,芦花沉底的忘川河,那纵使万般无奈与遗憾未补,也不得不走过的奈何桥,还有那,能看尽前世今生,往事前尘的三生石......”

红衣少女听着自家冥王大人如此夸着自己管辖的地盘,一时竟接不了话,尴尬得拉着身旁的红衣男子起身对坐着的黑袍男子行了一礼,便消失在了屋顶。

本该是中年妇人的女人,摇身一变,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只见一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妙龄女子,迎着夜晚的凉风,掩嘴低笑道:“冥王大人,真不知道地府那些恶鬼们是怎样传出来你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

黑袍男子无奈想解释着什么,眼前的少女也朝着自己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屋顶。得,现在就只剩自己这‘孤家老人’了,还未来得及感叹一番,一双纤尘不染的金色云纹白靴便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黑袍男子抬头,看清了来人是谁,那双漆黑的双眸里本该带着委屈的神色消失不见,只剩下惊喜了,“这种时候,你怎么来了?”

白衣男子拎着自己手中的两坛上好的桃花酿在黑袍男子身边坐下,打开一壶递到了对方手里,裳秋接过低头闻了闻,“好酒,这桃花酿不会是你从浑沌大人那儿偷的吧?”

裳秋犹豫了一下还是惊悚的问出了口,毕竟这么多年了,唯独只见那人偏爱这桃花酿,白衣男子打开手中剩下的酒坛的动作一顿,抬手给了身旁的黑衣男子的额头上一个很轻,很柔的巴掌,低笑道:“想什么呢?这是大帝为提前祝贺我们回归的薄礼。”

听到男子这样说,裳秋放心了,大口的喝了起来,不愧是浑沌大帝的独爱,白衣男子看着身旁的黑袍男子喝得开心,嘴角也忍不住上扬,那双淡金色的眸子里的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两人在屋顶上吹着夜晚的凉风,调皮的风儿吹散了黑袍男子的发丝,有一缕亲密的贴上了他俊美的脸颊,可裳秋好似不知道一般,傻呵呵的举起酒坛子和身旁的人对碰,大声道:“喝。”

洛河看着眼前的男子已然喝醉的模样,放下手中已经喝空了的酒坛子,轻柔的抬起男子的下颌,用另一只手把他脸颊上那缕‘可爱’的发丝别到了耳后,拦住了他摇摇晃晃的身体,无奈道:“傻子,酒量真差。”

随后拿过男子手中的酒坛子,把剩下的酒饮尽,放到一旁,拿出袖中的手帕,拉过男子骨节分明白玉般的手,轻柔的擦着上面沾着的酒渍,待擦干净之后,本该躺在男子手里的手帕,被烈火烧尽,化为尘埃,随着夜风袭来消散在空中。

洛河抱起已经迷迷糊糊的男子,消失在夜空之下的屋顶之上,来到小院的房中,轻柔的褪去他的外袍,动作极轻的把男子放到床上,替他盖好薄被,拉过他的一只手坐在床沿上,借着窗外的月光,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好久之后,像似已经把这张脸刻进了骨子里,缓缓俯身,在他额间像蜻蜓点水一般轻柔的落下一吻,极其珍重。

正打算起身时,一黑影来到屋内,沙哑的嗓音自黑暗中传出,“是该好好告个别,以后,可见不了了,好一对苦命的鸳鸯。”

白衣男子微微起身,视线依旧没离开睡着的男子的脸庞,松开和他十指相扣的手,轻柔的给他盖好被子,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才缓缓站起身,轻轻地放下床帘,看向屋内的黑影,面色平静,似乎刚才那多情的男子不是眼前人一般,那张望向睡着的男子如沐春风的脸,在离开男子脸颊之后变得孤傲不可一世,目中无人。

只见白衣男子微启朱唇,平静的嗓音讽刺道:“多亏了你,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深爱他,受了你的这份‘功’,孤会让你为你剩下的那些过,死得其所的。”

黑影闻言嗤笑道:“可笑至极,这么久了,你奈我何了?不过,既然我动不了你,那动他也是一样的,哈哈哈哈......”

说完,黑影便消失不见,白衣男子隔着轻薄的床帘,深情的看了床上的男子最后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上面系着一个金色的蝴蝶结,它的尽头似乎是床上熟睡男子的右手手腕,仔细确认过后,随即,站着的白衣男子便消失在了屋内,屋内静得只能闻见男子熟睡的呼吸声。

此时,正在逛着灯会,被红衣少女拉着到处乱逛的红衣男子,正认真的看着少女精致的容颜,开心的笑容;而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妙龄女子正和往常一样,在酒馆里翩翩起舞,坐在台下固定桌位的白衣男子几乎不曾错过她的每一场表演......

夜色正浓,人们欢歌起舞,迎着灯会带来喜庆的众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大战即将一触即发,而他们的‘缘’,也即将,被无情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