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灌木丛后的死角，自认为前后左右都观察了。
冷冽的犹如碎冰相击，清泉穿石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李妗年，你在做什么？”
有些熟悉，但她太慌乱了，根本来不及分辨来人究竟是谁。
她倏地转过身，立即将高脚杯藏在背后，看见有人从空中花园的木质楼梯缓缓向下，墨绿色的西装，胸口别着闪亮的羽毛状胸针，中间的宝石因为太阳的照射，反射出耀眼的光。
随着他一步一步往下走，李妗年才看清了他的脸。
冷峻的一张脸，过分英俊的五官，鼻骨挺直，在明亮的阳光下高高在上地俯视她。
是傅斯仄，鲜少看他穿这样华丽的服装，矜贵像是中世纪的王子，神圣不可侵犯。
他怎么也来了，李妗年默默把背在身后的酒杯摇了摇，确保药丸全部溶解在了酒水里面。
她盈出笑脸，讨好地说：“傅少爷，您也来了。”
他没理她，大步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酒杯给我。”
李妗年没给，从旁边又拿了一杯香槟，恭恭敬敬地递给他，“给您。”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早已经收回了手，淡漠的视线从上自下扫过她谄媚的脸，任由她将举着香槟的手尴尬地伸在半空中。
李妗年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将香槟收了回来，装作迷茫地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还装傻。”他长手长脚，很快就从她背后拿起了那杯加了料的香槟，在她紧张的视线两指捏着酒杯底座，慢悠悠地晃了两下，还凑到鼻尖嗅了嗅。
李妗年生怕他想不开喝一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睛紧紧盯着他，他将酒杯举到哪里，她就跟着看到哪里，不知怎么的，冰冷的酒杯口忽然抵到了唇边，吓得她立即屏住了呼吸，手一抖，手里的香槟都咕噜坠地，酒液沁进草地，浓郁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
“不敢喝？”
他仍旧保持着举杯的动作，望进她惊惶的眼底，“往里面加什么东西了？”
她因为他上一句话肉颤心惊，听到后一句话更是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原来他什么都看见了。
“……我也不知道。”
他既然都看见了，李妗年也不好继续撒谎，只能实话实说。
“你加的你会不知道？”傅斯仄微微挑眉，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别人给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李妗年心里直叫糟，怎么偏偏给他看见了，傅斯仄这个精神病可难缠。
他步步紧逼，“谁给你的？”
“没谁。”李妗年选择了保密，万一把人供出来，这个计划泄露了怎么办。
“不说，那你喝一口。”
傅斯仄微微笑了起来，那张冰冷的脸忽然如冰雪消融一般，她因为这个笑容有些晃神，酒杯里的酒液缓缓倾倒，将要触碰到她的唇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