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钟柔见他没再说话，也便不再出声。
低下头打开刚才的文件袋，快速看了眼里面的内容。
发现这竟然是一份升达的销售数据，不过记得很乱，有几笔看上去像是随机记上去的，笔记十分潦草。
钟柔有些疑惑，抬起头问道：“Alan，这是什么数据？”
梁成道：“你看不出吗，这是升达五一期间直营门店的销售数据。”
钟柔有些吃惊，连忙问道：“Alan，这些数据您是怎么得来的？”
梁成倒没有隐瞒，笑着说道：“我雇了个人，五一期间专门盯着升达的柜面，记下他们的实际的成交量，还有那些托的人数，你看看人数，雇得还不少。”
钟柔刚才就注意到了，她没想到升达这次为了造势，不光请了安娜来到现场，找的托竟也比实际的购买量多出了好几十倍。
这也就难怪他们会在郊区临时弄那么多的存货了。
看来果真如梁成所说，升达将来在估值上至少会超过兴发三成，这样才能回本。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压兴发一头了。
钟柔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也顾不上梁成还穿着浴袍，她站起身，走到餐桌旁道：“如果我们把这个造假的数据散出去，能不能打压一下升达的口碑？好让证券所在估值时能多方位考量一下？”
梁成摇了摇头，“投行不看这个，最终估值除了要看公司实力跟未来前景，主要还得看投资人的意愿，如果他们造势造得好，势必会有人愿意买单。”
钟柔明白过来，“那也就是说，他们势必会抢走一部分兴发的资源喽？”
梁成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吃完最后一个虾饺，梁成抬起头，见钟柔咬着下唇，一脸苦闷的样子，他笑了笑，起身走到那边，拿起茶几上自己的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
钟柔打开微信，确认是梁成发过来的后，她十分不解地抬头看着他道：“这是什么？”
梁成道：“这是升达在各地市的仓库位置，你发给其他两个组，让他们分头过去确认下升达这些临时仓库的出货量跟入库数量，整理好数据后发给我。”
“好的。”
钟柔清脆地答应一声，脸上也恢复到认真工作的表情。
她顿了顿：“那我们呢？”
梁成抚了抚眉心，思索了片刻道：“今晚再去一趟集贸中心，明天确认过仓库的出货量，就到下一个直营门店去，升达在仓库放了那么多货，肯定要出出去，不是在门店就是在线上，先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你给Helen打电话，问问她广告公司那边招标的情况，还有公关公司定下没，如果定下了就让他们开始干活，把昨天的照片发过去，必要的时候放出来，给升达灭灭火气。”
梁成在房间来回踱了两步，说话又快又清晰。
钟柔一面暗暗记下一面点头，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
“你去吧。”
梁成吩咐一句，便要进卧室去了。
钟柔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什么，迟疑了片刻道：“那个实习生病还没好，我今天带她去输了液，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我担心她跟着我们跑来跑去不利于养病，身体情况也会恶化。”
梁成默默听完，不甚在意地道：“后天走的时候把她送回滕城，你联系下Kimi，让他下周订张票送她回香港。”
钟柔点点头，又想起小姑娘刚才可怜兮兮的眼神。
她咬了咬唇，“她好像有点担心……”
梁成转头看她一眼，“担心什么？”
“担心您扣她实习考评。”
梁成脸上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
梁成笑起来，右边脸颊陷进去，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衬得那本就清俊的眉眼也跟着温暖和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