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免有些呆滞,若是山上风景秀丽,那么此处也依然是别样的美丽,山寨依山而建,门庭错落,亦有草木在山壁间生长,如同世外桃源。
谁能想到谷底还有这么一处宝地?
“阿笙。”
“谁?”
喻笙转头,看清来人之后耳中轰鸣,如同烟花炸开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就离自己不过几步路的人影。
她咬了咬舌尖,“夜殇?”
“阿笙,我可算找到你了。”
那张日夜思念的脸在眼前陡然放大,夜殇噙着淡淡笑意朝喻笙走来,伸手就要揽过喻笙的腰肢,却被她轻轻躲开。
他却没有恼怒,只是道:“是我唐突了,阿笙,你不知我有多想你,一日不见,思之若狂。”
“君心亦是我心。”喻笙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些距离,但眼睛却没办法从他脸上挪开,痴痴道:“夜殇,我也想你。”
“阿笙,如今我来了,你可不用如此伤怀了。”
“不,你且让我好好看看你。”
喻笙咬着下唇,她刚来大齐束手无策之时,她那夜准备与屈凝霜以死相逼之时,还有昨夜……夜殇都曾入梦,如今人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实在是不忍。
她看的如痴如醉,完全没有察觉夜殇的步步靠近,那欣长的声影展开双臂扑来时,喻笙却将手中藏了许久的匕首捅上“夜殇”腹部。
“让你站着让我看,不听话。”
喻笙开头确实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但她也心知肚明,远在边疆的夜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唯有一个解释,便是幻境。
可她看着夜殇那张脸,实在是不愿就这么打破,哪怕是假的,哪怕只有这么一会儿功夫,也能寥解相思之苦了。
“夜殇”的脸上还挂着那般温柔似水的表情,如烟雨一般散去,而喻笙身后的山寨依然空谷幽静,什么也没变。
但她总觉得并不如方才那样美了。
大概是因为夜殇在这里,所以像是加了滤镜吧。
喻笙按了按眉心,接二连三的幻象着实让她有些累,她不再往前,山寨里头反而有了动静,很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行出,和煦地笑着:
“笙姑娘果然如其他堂主所言,并非普通女子,老头佩服。”
她瞧了一眼,并没有如同先前那般搭话,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村口的柱子一样不动了。
那老头自然也不大乐意,“我与你这女娃娃讲话,你倒好,站着和木头桩子似的,你的教养呢?”
喻笙照样不答,气得他又连着讥讽好几句,胡须都要倒立起来,眼见着喻笙油盐不进,老者冷哼一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可休怪我无情了!”
等的便是这句话,喻笙借着余光瞥见老头拂袖离去,却在临走之前捏了一个决,很快碧绿的草坪上便爬满了颜色各异的毒虫,朝着她飞快爬过来。
真恶心。
喻笙忍着心中毛毛的感觉,索性紧闭双眼,全然当做看不见一般,任由那些毒虫跳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