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不敢松手,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她依旧不在,他在想,她若真的消失了,他该怎么办?
他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米思嫣稍稍一用力便挣脱开来,冷冷道:“真的很热,外面的温度太高,还没缓过来。”
文子靖心一紧,可又担心她真的生气,便只拉着她的手,幽幽道:“对不起,我刚才太急了,说错话了。”
这是他第一次低下高贵的头颅在她面前承认自己错了,并乞求她的原谅。
米思嫣淡淡看着他,“我知道你多疑,但你却将疑心只专注在我一人身上,如果你将多疑的毛病放在文秉贤身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米思嫣看着他,讽刺一笑,“你把文秉贤当家人,你对他从不承怀疑过。而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外人,不管什么脏水,你都可以往我身上泼,因为我对你来说,无足轻重。”
文子靖皱着眉,握她的手紧一些,“你不是外人。”
她被捏得生疼,不由甩开他的手,恼道:“不是外人是什么?至始至终,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错了,当年我不该……”文子靖很是愧疚的看着米思嫣。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我就可以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吗?文子靖,你想得太简单了,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一句‘对不起’来化解。你我的情份走到现在也算是彻底断了,从此后,你我各不相干。”
米思嫣说完,转身准备往门外走,却不想被文子靖一把抓住手臂,硬生生的给拽了回去。
“难道你就不想让米忠诚醒来吗?”
他的话只是随意的提醒,却在米思嫣听来像成了要挟。
米思嫣柳眉一蹙,冷哼一声:“我知道我爸在你手上,若你真要对他下手我也是阻止不了的,既然你那么恨我们父女俩,就随便处置吧。”
“你……”
米思嫣冷漠的态度让文子靖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她做如此决绝。
抓紧的手慢慢松开。
墨眸暗沉着,没有一丝光芒,“我能提个请求吗?明天陪我见见北.京的医生吧,我不想一个人面对。”
虽说心里有恨,但面对文子靖的请求,米思嫣终归还是不忍拒绝,只默默点了下头,算是应允了。
*
北.京某医院。
文子靖坐在那里,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紧张,心忐忑着、焦虑着,直到医院拿着报告单走出来,放在他面前时说道:“文先生,根据你目前的症状,我们初步诊断,你确实患有中度的躁狂抑郁症。这种病症是一种以情感的异常高涨或低落为特证的精神障碍性疾病,其病因虽不明确,兼有躁狂态度和抑郁状态两种主要表现,可在同一病人间歇交替反复发作。根据文先生之前所说种种,我们为你制定以下治疗方案……”
听着医生的话,文子靖这才知道自己的病究竟有多严重,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人竟是将他推入万丈深渊的人。
看着那一颗颗白色药丸,文子靖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米思嫣一直陪在身边,但她对他的态度却不再像从前那般温婉,话也少了许多,如今一副冷漠冰冷的样子,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阿谀奉承,肆意讨好,就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清冷无比。
文子靖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自责内疚的心一日比一日深重。
米思嫣不曾给他任何一个解释和赎罪的机会,日子就这么煎熬着。
直到某一天,文煜打来电话,说:“文秉贤已回威海,怕是要对你和嫣儿动手了。”的消息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才稍有缓和。
文子靖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已得到控制,为了不让文秉贤得逞,他在第二日,便和米思嫣回到威海,米忠诚则继续留在北.京继续接受康复治疗。
清朗宜人的风,皎洁明亮的月,威海的海,悄然升起。
米思嫣坐在花园里,仰望着天空,思绪早己飞到九宵云外去了。
一回威海,文子靖将就她正式介绍给媒体,并对所有人称之为“未婚妻。”
未婚妻!
米思嫣苦涩一笑,他都不曾征求过她的意见,又善自作主断了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