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黑色的轮椅上懒洋洋地坐着一个青年,皮肤莹润白皙,被墨镜遮住一半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让谁见了不得说一句长得好,而后再感叹一声可惜。
现在医疗发达,普通外伤几个小时就能痊愈,年纪轻轻的就坐了轮椅,应该是得了不能治的绝症。
路过的行人摇了摇头,然后匆匆走开。
沈景知视若无睹,前一秒懒散的瘫着,下一秒手指轻轻一推,把轮椅开的飞快。
一个轮椅硬生生飙出了赛车的感觉。
可怜了陆恒,还没适应站立的感觉,就要追着跑起来。
陆恒边跑边有些恍惚,他现在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跑?
大街上人不少,但沈景知在其中却如鱼得水。
陆恒顾及脸面,只知道闷声在后追,最后还是因为沈景知想喝果汁,才在一家冷饮店前撵上人。
陆恒微微粗喘着气,还未等他出声,沈景知便已经贴上前,摘掉墨镜给他扣上。
边扣边说,“带好,小心被人认出来。”
陆恒僵硬了一下,反应过来,随后咬牙低声道,“那你乱跑什么?!”
“啊?”沈景知一脸无辜,“可是我第一次坐轮椅,我不知道怎么控制。”
说后便低下头,那落寞模样让一旁的店员都不忍心了,“他又不是有意的,作为一个保镖,不应该耐心一点吗?”
听说三皇子在战场上受了伤,即便换了骨,不能拔除的虫毒也让他落下残疾,据小道消息,他现在每天发脾气,而那个从未露面的配偶正饱受折磨。
再看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青年,人家都坐轮椅了,没有发脾气,还为此道歉,还要怎样?
沈景知被这一句保镖逗得差点没绷住,抿着嘴想了一遍悲伤的事,试图憋住笑。
陆恒一身白衬衫西装裤,戴着黑色鸭舌帽,现在还戴上墨镜,人高马大,威气逼人的样子,可不妥妥一个凶保镖嘛?
陆恒的脸色难看,都是什么眼神?
保镖?他什么时候成保镖了?
还有沈景知在装什么?不会控制轮椅还能熟练地躲避每一个行人?
更让人生气的是,装样子就算了,偏偏还就有人信。
都是瞎子!
沈景知接过做好的果茶,及时拽了拽陆恒的袖子,“走吧,这次我不乱跑了。”
陆恒冷着脸,但脚没落下,轻轻松松被拽着离开了。
大街上,沈景知控制着速度和陆恒并行,拽着的衣袖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
想起方才的事,他还是没忍住低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
听出陆恒语气中的不悦,沈景知仰起头,摇摇手中的果茶,“这个好喝。”
他笑眼盈盈,眼底像是夜晚的海流,盛着月亮,闪着碎光。
陆恒没有继续质问真实与否,一时愣住,他好像从没见过沈景知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