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修,她的便宜夫君,大长公主萧瑶与辅政大臣顾西渊的第二子,当朝太傅顾莫庭的双生胞弟,正一品安夷大将军。
当年乱臣贼子发动宫变,顾家为拥立新君立下不世之功,受各世家大族青睐。
而顾莫修长相俊美,生性风流,虽然成婚已有两年,却依旧备受女子追捧。故而对于他的动向和喜好,红楼里的姑娘都比他这个夫人了解多一点。
长街上摩肩接踵,妙龄女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争相上前,有些个被挤得花冠都歪了仍不舍弃,气红着脸在人群中继续向前。
楼上闻妙看到这一切,差点没有乐出声来,却扇笑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看耍猴子呢!”
“你这便宜夫君着实风头无两呀!”
姜烟苦笑,抿了一口茶点,不如往日的清醇,倒有几分涩气。
随手放下茶盏便再也不想多用。
白嫩指尖抚了抚绣裙,不辨喜怒道:
“论起出风头,十个大黄都比不过他!”
大黄是闻妙多年前捡的一条野狗。
它四肢高大粗犷,眼神狠辣逼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且爱出风头。
但胜在通晓人性,也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二人话音刚落,后院传来了一阵狗吠。
闻妙笑出声音来,“大黄曰:不以为然!”
姜烟也被逗乐,冲着后院,大喊道:
“大黄是条好狗了!”
“来了!来了!”人群中一雀跃声响起。
此时,远处排列整齐的重甲盔菅的兵士跨步来,步调整齐划一、肃穆庄严,可见治军之人的严苛。
拥挤的长街沸腾起来,满邺都得十里红妆都为他绽放,敲锣打鼓的鼎沸声饶是皇帝出征也不过如此。
姜烟顺声而去,只见他一身肃重的盔甲,身材修长立于马背之上,神情淡漠,宛若神明一般傲视着周遭的一切,彷如邺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又是似乎都沉沦在他的脚下。
他眸色凌厉,粗粝而带着杀伐之气,肤质略黑,流利的下颌线更加深邃清晰,冷硬的侧颜如同往日一样,冷戾而又薄幸。
行至门前,他凉薄的视线顿了一息,引得马下的小姐夫人们羞红了脸。而后,直视前方,在百姓和兵士的簇拥下,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啧啧!这长相、这气派不愧是邺城炙手可热的贵公子,可惜呀!多长了一张嘴。”
一张尖酸刻薄,骗身又骗心的破嘴。
闻妙看着他的背影继续感叹道:
“要是你这位夫君每天能来咱这明月轩坐上一会儿,那我岂不是能做全邺城贵女的生意,那我们大计划岂不是指日可待。”
姜烟瞥了她一眼,
“昨个的酒怕是没醒吧,青天白日的想什么呢!”
闻妙鼓了鼓嘴,不甘心道:
“有愿景总是好的,万一哪一天顾莫修脑子进了泔水,我岂不就是梦想成真了。”
热闹也看完了,姜烟收回视线,无聊的把玩桌上的帷帽,继续调侃道:
“那你得闲的时候多到后院走一走,跟泔水处处感情,问问它什么时候能进顾莫修的脑子里。”
闻妙白了她一眼,气鼓鼓地:“老娘要跟你割袍断义.....一炷香!”
姜烟没再说话,看着杯盏中嫩绿色的茶色,指尖微微颤动,杯中阵阵涟漪。
“今日我便不留你用晚膳了。”
深知她在顾家的处境,如今顾莫修回来了,今日是万万不能多留的。
姜烟神色恍惚地点了点头,他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将军府也从来不是他的第一站。
依照惯例,他应是先去顾府给大长公主和顾首辅请安,而后再和谢安言等人一起去酒楼里醉生梦死一番。
而她变如同闲置在窗边的野草一般,无聊透顶时,才会被想起的消遣罢了。
从明月轩出来,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车夫钱力见人出来,笑吟吟的迎上去,“夫人,我刚才看见将.....”
“回府吧!”
钱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烟打断。
而后,踩着脚蹬快步上了马车。
小桃愤懑地瞪着钱力,就你眼神好,就你有眼力是吧!
晓得了都晓得了,全邺都知晓你家将军回来了!
没看见夫人脸色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