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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幼年的过年(1 / 3)

前面说过苏爷爷是个勤劳而传统的老人,在他的观念里“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个老观念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所以原来不管苏二叔一年到头混的咋样,过年那一天他肯定如约而至,早早回到家里团圆。这个规矩和习惯,苏二叔一直坚持到奶奶去世以后还陆陆续续的延续了好几年。所以苏爸爸和苏二叔,虽然年年吵架,年年吵着走,笑着回。关系从未断过,可能是血缘关系,可能是他们彼此争吵,却心里很在乎对方。以至于后来好多时候他们小弟兄之间都羡慕他们老一辈的兄弟之情,打不散吵不走。永远都是相互关心,相互牵挂的一母同胞。

幼年的过年因为有爷爷奶奶在,据说那时候很穷却很快乐,大家挤在一起高高兴兴的过大年。因为艾佳很小所以关于旧院里的年味也只是听长辈们的叙述中断断续续的片段中想象着。他们的回忆甜蜜而幸福着,就有一件事很难过,至今苏妈妈说起来都眼泪汪汪,想想就后怕的样子。就是苏艾佳两岁的时候,正值过年时节,她突发严重肺炎,差一点就没命了。苏妈妈回忆说当时她们家已经搬到了现在的新家了,可是因为穷,家里除了一个红衣柜和几床被褥,剩下的就是一些泥瓮和粗糙的陶瓷水缸了。但是当时苏爸爸在条件简陋的情况下坚决要盖五间房,因为孩子们多,苏爸爸只能在料上用的次点,也要做好五间房的筹备。那是苏爸爸和苏爷爷第一次因为一件事情争吵,苏爷爷建议用点好料盖上三间,苏爸爸不同意坚决要做五间。苏妈妈不做主,不敢说话,最后苏爷爷拗不过苏爸爸,只好听他的做了五间洋灰梁房子。

苏家一直都是贫穷人家,那年苏艾佳发病是在半夜里,突发高烧。苏爸爸还在外边打工没回来,苏妈妈带着大哥、二哥、三哥和艾佳。半夜里可怜的艾佳突发高热惊厥了,她抽搐着,眼睛上瞪着,手脚不停的抽搐着。吓得苏妈妈哇哇大哭起来,大哥立刻马上翻身起来赶紧掐着艾佳人中,呼喊着“佳佳,佳佳,醒醒……醒醒……”然后大哥迅速把她头侧过来,用筷子撬开她嘴巴,塞了块毛巾,避免她抽搐咬伤舌头。苏妈妈已经又吓又心疼的哭着不知所措了。

大哥忙活完这一系列事后,赶紧起来喊隔壁的张大爷和大娘过来帮忙,张大爷穿起衣服把村里赤脚医生叫过来时苏艾佳已经不抽搐了,呼呼睡起来,可是身上依旧滚烫滚烫的。赤脚医生说“我看不行了,这种情况得住院啊。看着像肺炎,别耽搁了,进城住院吧。”

苏妈妈一听要住院,哭的更厉害了,刚刚的哭声把二哥三哥也惊醒了。可是那时候二哥三哥还小,看着妈妈哭,他们也跟着哭。一家人就是大哥最冷静了,他谢过了医生和张大爷张大娘,对苏妈妈说“妈妈,我去找爷爷奶奶去吧,明天让爷爷奶奶带着我去县城里去给爸爸拍个电报吧!让爸爸回来拿一下主意吧。”

苏妈妈听话的点点头,她一个没有读过书,没有见过世面,没有胆子的农家妇女,在这个时候只能听从大儿子的话了。那一夜是一个不眠夜,苏妈妈抱着瘦小软弱的小艾佳,旁边东倒西歪的躺着大哥、二哥和三哥,大家都不敢合眼,生怕一睁眼,心爱的妹妹就没有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大哥起身找来爷爷,步行走了15里多路程去县城里给苏爸爸拍去了电报。

第三天苏爸爸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见瘦弱的小艾佳头上搭了块毛巾,哥哥们轮流换着毛巾,毛巾都是烫着的。苏妈妈一看见苏爸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外流“老苏,怎么办呀?孩子这样了,大夫说要去县城里住院去。”

苏爸爸看着手里可怜的几十块钱摇摇头说“县城里住院太贵了,这点钱根本不够,唉……”

苏妈妈也无奈的摇摇头说“是呢,没有钱,去了人家也不给看病啊。眼看着就过年了,还能真正看着心爱的女儿离开我们吗?”苏妈妈一边说一边哭。

大哥挺身而出说“爸妈我去借钱,我一家一家的借,我求他们,他们肯定会借给我的。”

爸爸抱了抱大哥说“好孩子,咱家太穷了,没有人会给咱家借钱的。别白白浪费时间了,等等你二叔,看看二叔回来能不能帮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