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外出采买回家后，几人一起回了家。
这一趟外出可谓是收获满满，司南不过是随口提了要吃笋，余爸走遍整个农贸市场，买了各式各样的笋。几人半天的采买将司南的车塞得满满当当的。
“司南呀，大过年的要不回家后你和余生开车去洗洗？我看你们一路回来，车上也脏了。就是你这车看起来好贵的吼……”余爸摸着真皮的座椅，用屁股颠了颠，估计是硌到屁股了，嘴角一咧，“不知道他们敢不敢洗。”
“这车在外面开惯了，不用洗。”司南回答。
“过年要洗干净的呀，老一辈人讲究的除旧迎新是有道理的。你看房子要打扫干净、身子要洗干净，除旧岁迎新春的仪式感一代代传承下来。咱不讲究封建迷信，但也不能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全盘否定，是吧。再说，现代人做这些除了祖祖辈辈的谆谆教导，更多是一个身份认同感，你看全世界各个民族都有自己一套的习俗文化……”
“爸。”余生出声打断，预感他爸要开始“侃侃而谈”了。
“像是美国过圣诞、感恩节，节日氛围多浓厚，不少年轻人……”
“爸……爸……马上到家了，你菜买齐了吗？”余生一招转移话题。
“齐了齐了，就是老李头说给我送把青菜不知道放进袋里没？对了，司南，你也是老师吗，教哪科呀？”
好吧，聊半天话题又回到司南那了。余生无奈叹了口气，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爸话密得讲个不停，他就天生是个内向的性格。
“我不是老师，现在也没有工作，待业中。”司南将方向盘一转，眼前就是余生家门口了。
“余生妈妈说生生带同事回来过年，我还以为也是老师。没事，学校的工作也不好做，现在生育率降低，好多地方的幼儿园都开始倒闭了，没几年就轮到小学，到时候涌出一堆老师，竞争更激烈，不如……”
“到了到了，爸，赶紧过来帮忙拿东西。”余生催促着余爸下车，省得他烦到司南。
不知道为什么，余生总觉得在司南眼里总是透出一股冷淡，那股淡淡的目光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所以他觉得余爸喋喋不休地唠叨一定会让司南厌烦，其实说到底是他有些惧怕司南的，不过在惧怕之余，他又对司南有一丝敬意和崇拜。
后来，余生还是去隔壁家借来了洗车的工具，车子停在了院子前，两人打算自己将车给洗了。
在等余爸的间隙，余生特意上网查了司南的车。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居然价值近三百万的奔驰大G。所以当他爸说要自己在家洗车，他立马跑去借工具，自己来比较放心！
司南一身定制的衣服，不像是干活的倒是像个监工。于是余生找了几件偏大的外套给司南换上，一下集团总裁变能干活的年轻小伙。
余生为了精益求精，把车的犄角旮旯都给擦了一遍，攀高爬低的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冬天的夜幕降临得特别早，似乎催着人去休息。
余生扭干最后一条毛巾，看着司南将车挪好，松了一口气，总算干完了。
余妈妈从窗口喊着，“一点点活看你累的，收拾收拾回家吃饭了。”
院门外两个大红灯笼亮起了灯，门口也贴上来新的对联——“红梅含苞傲冬雪 ，绿柳吐絮迎新春”，是余生特意选的。
红底黑字，边上镶着金粉的福字倒过来贴在了大门上，两边是镂空的红色鞭炮，喜庆的氛围在这一刻开始一点点渲染开来。
屋里打扫得干净整洁，客厅角落处一簇伸展出来的迎春花正好拦在窗前，黄色的花蕾映着淡绿的帘子，竟有点春意盎然的感觉。
“来来来，吃饭啦。”余生妈妈招呼着司南落座。
满桌的家常菜，有余生爱吃的海鲜，也有司南想吃的笋炒肉片，数起来居然有六个菜。
司南在这一瞬不知为何，想起了十几年前奶奶过世后那年，家里只剩下他和小叔叔两个人。
门外，锣鼓喧天，所有人都喜气洋洋，门内死气沉沉，地上是残羹剩菜，还有司南因为发脾气砸坏的红酒架，红酒散落一地，地板上一片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