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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诚看见胖胖的头，撕心裂肺咆哮的同时，香山和王晓楠正站在西南方向的山脚下。
“陈诚说，胖胖在这？”王晓楠问。
“对。”香山说完就开始踩着台阶向上走。
王晓楠抬起头，看着山头上高高的树，夜色下，树木的暗影纹丝不动。
一点风都没有。
王晓楠闭上眼，双手合十，喘了一口气，跟上香山的脚步。
通往山顶的路是石块堆成的，没有扶手也没有保护措施，两个人贴得很近，香山一只手在前摸索，一只手在后让王晓楠拉住，确保行进的安全。
到山腰以前，一切都很安静，香山只能听见鞋底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但是过了半山腰，香山觉察到自己脚下起了一层细细的风。和呼啸而过的那种风不同，这阵风的高度很低，低到只有他的脚踝能感觉到吹动，就像毛发拂过自己的皮肤。
香山并没有多想，因为奇怪嘈杂声音混在黑夜里，从山顶传来，钻进他的耳朵。
声音并不吵闹，而是混乱。时而有硬物的碰撞声，时而有细微碎裂的声响，时而又绵软无力。
“你听见了吗？”香山转过头，小声地对王晓楠说，然后把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前面，示意她不要讲话，仔细听。
王晓楠站定，屏住呼吸，然后皱眉，看向香山。
香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
他知道，王晓楠也听见了。
“就在山顶上。”
香山所说的山顶，也就是山包的最上面。那里没有什么观景平台或亭子，只有一堆散落的石头和泥土。
在两人继续向上前进的过程中，一阵又一阵的低风掠过两个人的脚边。这风变得更密集、更急促，就仿佛贴着地飞行。
被风吹过的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正好盖住了两人的脚步。
香山先一步到达山顶。
他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弯着腰，一只脚向下踩住铲子的边缘，让它插入泥土的部分更深。铲子锋利的边缘先切开表层枯黄的树叶，再向下咬合。
黑影的脚边，有一滩东西躺在旁边。
就在这时，王晓楠拽着香山的手，也到达了山顶。香山不知道她看没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但是王晓楠窜出去的身体让他知道，她一定看见那滩东西了。
“胖胖！”王晓楠跑出几步，山顶枯黄的落叶被踩碎，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就像薯片被捏碎一样。
黑影突然转过头，看见了飞奔过去的王晓楠。他不紧不慢地把铲子松脱出来，铲起半铲子的土，侧过身，等着王晓楠向他靠近。
香山紧跟着王晓楠启动，山顶的石块绊了他一下，他踉跄着前行，晃动的视野里，他看见胖胖的身体。
但脖颈以上空空如也。
恐慌涌上香山的心头，那个远方的黑影根本就没想着逃跑，而是摆好了架势等他们两个过去。
黑影迎着王晓楠，由腰带动整个上半身旋转，那半铲子土就像霰弹枪子弹一般飞向王晓楠奔跑的身体。
王晓楠抬起手遮在面前，挡着飞来的土。
当她把手挪开时，黑影已经蹿到她正前方，一脚踹进王晓楠的心窝，她向后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