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胖胖的人是农学专业的大四学生，他承认了自己虐杀流浪动物的事实。
但是最终学校强制他退学的理由是对香山的故意伤害，而非流浪动物。
“换一句话说，如果我不挨这一刀，他依然会在学校里。”香山横着躺在车后座上，受伤的腿伸得笔直，另一条腿的膝盖弯曲，和坐垫组成稳固的三角形。
“没错，多亏了你这一刀。”王晓楠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回头去看香山，正好和他的视线相交。
通过正中央的后视镜，陈诚看见香山把头扭到了一边。
随着香山的状况一天好过一天，大家心中紧绷的弦渐渐松开，一切都在归复正轨。
香山虽然出院了，但理论上依然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他的寝室在五楼，而且里面上床下桌的结构并不利于香山的行走。
所以陈诚和王晓楠在校外找了间位于一楼的出租房，打算暂时把香山安排在这里恢复。
“到了，香山，你的新家。”陈诚把车停在道边，“将就一段时间。”说着陈诚打开后排座位的车门，把香山拉起来。
香山用手肘撑着身体一点点向外挪，受伤的腿先被他伸到外面，然后是上半身，等他四分之三的身体从车里探出来以后，他接过陈诚手里的拐杖。
那条健康的腿承受了香山全身的重量，直到他摇晃着撑起拐杖以前，整条腿都在剧烈地颤抖。
陈诚感觉香山的大腿里藏了一只河豚，环境发生一丁点变化，它就会迅速膨胀，把香山的肌肉挤得粉碎。
等香山龇牙咧嘴地站好了，陈诚把一栋紧邻街道的居民楼指给他看。
是老式的居民楼。蓝底白字的单元牌就贴在水泥门洞上，一旁空调外挂机的风扇飞速旋转，顶上乱七八糟的黑色电线、白色水管就像切开皮肤以后暴露的血管。
“我和陈诚跑了好多地方，这里算是离学校最近的。”王晓楠扶着香山，语气里稍稍有点愧疚，“虽然看起来有点旧，但是……”
香山用力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拄着拐往前挪了两步，回过头看向王晓楠和陈诚，“我太喜欢了，哪间屋子？”
除了居民楼有点旧，屋里的采光不是很好，陈诚真的挑不出这间小屋的毛病。
一室一厅的构造一点都不浪费，卫生间、厨房、阳台应有尽有。
“这简直就是给我量身定制的。”香山把头伸出窗户，锈了的防盗格栅并不能阻挡他探出去的目光。
“我就说他会喜欢的。”不知何时格兰德出现在陈诚的身边。
陈诚自顾自地点点头，然后对香山说，“基本用品什么的，我和晓楠等下给你买回来。”
“对，你看看还缺什么。”王晓楠一边附和，一边把屋里的灯都打开，想要驱散因光线不足导致的昏暗。
“晓楠，我的烟落在车上了，你去帮我拿一下。”香山冲着王晓楠抬了一下眉毛。
格兰德耸了耸肩膀，点了一根只有陈诚能看见的烟。
“看你是伤员我才让你抽，以后这种不健康的事儿给我少干。”王晓楠说着大步走了出去，马尾辫在后面一甩一甩。
听见关门声以后，香山拄着拐，靠近陈诚。
“陈诚，谢谢你。”
陈诚赶紧摆了摆手。他本想说点什么，但是香山没有给他机会。
“我还有个事情得麻烦你。”香山的眼神有点闪躲，目光直接从陈诚的肩膀掠过。“我在寝室里面有一些没来得及卖出去的东西，得麻烦你帮我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