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剑居,烛火幽幽。
飞光推门而入,“大人,他来了。”
朝雪山腹地,阴翳中踏出五名持刀人,皆披斗笠玄甲衣。
“队长,这山中空无一物,我们会不会被骗了?”
“不太可能,”雷铸抹去颔下雨水,鹰目微眯道:“成蹊与魏桀有过命的交情,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谎言欺诈。也许,是我们遗漏了一些东西……”
“他的部下临死前曾说,朝雪山里朝雪亭,四方柱上四方鹰。”
“四方鹰,鹰……”
雷铸眼中精光一闪,飞身扑到朝雪亭上,四角各翘立一只石鹰。
“队长,这里搜过了。”
“不!”
雷铸攥起石鹰,赫然是一座巴掌大的圆盘。雨水飞溅迷眼,依稀辨认出一个“魑”字,其他三只石鹰底座依次是魅,魍,魉。
“魑魅魍魉?”
他心中狐疑,回首道:“你们上来,同时扭转这四座圆盘。”
“轰!”
朝雪亭下訇然大开,坍塌声里倏然开辟一道暗门,竟与亭中石面严丝合缝。
“真可谓巧夺天工啊!”
雷铸暗叹一声,扒着石面往里探了探,并无任何异动。
“有阿赭的消息没?”
时翼摇头,“白天跟踪车队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不妙,他大概是折在外面了。”雷铸眼眸晦明不定,“你,下去开路。”
“是!”
时翼飞身跃下,触地的刹那石壁射出两只短箭,闪避不及正中咽喉。
“是机关。”
雷铸瞳孔微缩,“踏墙而下,明白了么?”
“明白!”
四人依次钻入暗门,飞檐走壁间躲过数十只暗箭。
这似乎是座庞大的地下武库,刀枪剑戟,甲仗物资,琳琅满目。
“他私藏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
雷铸踱至一杆精美长枪前,端详审视百思不得其解。
“啊!”
耳边突起哀嚎,雷铸豁然望去,只见青空足底鲜血溅裂,无力垂在穿墙而出的短刃下。
“队长,他死了。”
雷铸扶起青空的脸颊,青里透紫。
“好厉害的毒,好狠的手段!”
他嘴唇微颤,决然伸手抿上两人的眼睛。
“时翼,青空,你们的家人我来照顾。”
“走!”
雷铸三人纵身杀向第二进,依旧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百般兵器。
“队长你看,这里好多黄金,我们发财了!”
年轻手下傻笑着扑向角落的大铁箱,抓起一锭元宝两眼放光。
雷铸翘首望去,猝然大惊:“扔掉,快!”
殊料为时已晚,那年轻人的整只手掌染上一层绿尘,下一刻血肉溶水只剩五根森然白骨!
“啊!”
腐蚀还在迅速蔓延,他疯魔般挥刀斩下前臂,依旧抽搐着跪在地上没了生息。
余下二人失神间,两侧石壁陡然作响各自弹开一只圆盖,绛青毒雾飘如泉涌!
雷铸二话不说抄起两锭大元宝,纵身一踢将两口暗洞堵得严严实实。
“快走!”
两人跃至第三进门前,挥刀劈断铜锁杀将进去。
诡异的是,此地空无一物,所见皆是黑暗冷寂。
雷铸蓦然抬手,竟窥见墙头三丈高处悬有一幅幽冥奇图,天光迷乱,泣血九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