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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事匆匆(1 / 1)

时间真的很奇妙,有些事明明很远,却觉得就在昨天。

一转眼,夏合高中毕业了,高考成绩很是不错。出成绩那天,夏成一天没合拢嘴,在工地上一改往日的作风,见人就搭上两句,等到对方上了套,就把儿子的高考成绩搬出来,说自己儿子有出息。赵二是最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他很高兴。“小侄子厉害啊,不愧是夏哥的种!”

夏成一听脸都绿了,“草,你要是不会夸人就别夸。”

赵二挠挠头,一个劲的傻笑。

晚上,夏成难得提早回家,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势必要犒劳一下儿子。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陪伴了夏合6年的元老锅正式退役。在看夏成身上,已然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最后为了不饿肚子,夏成给了夏合整整100大洋,让他去买些喜欢吃的菜,自己又开了一瓶酒,晚饭这才得以解决。

饭桌上夏合反而有些沉默,夏成抿了口酒。“儿子,有啥事不开心的?说给爸听听。”

夏合抬起头,“爸,我想去找妈妈和妹妹。”

夏成端手的酒颤了一下,酒洒了一桌。

“爸,一起去吗?”

夏成低下头,没说话。

“爸!6年了。有什么事比6年还……”

夏合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见一滴泪从夏成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滑出,同桌上的酒融在一起。

父子俩人就这么坐着。良久,夏成似乎用尽了一生的勇气,“好。”他清晰的记得在某一天,也许是昨天,也许是前天,也许……是更远。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字。

夏天的雨总是来的轰轰烈烈。夏合记得初中地理老师金纬说过,这里属于季风气候,夏季高温多雨。气象局在今天发布了入夏以来第一个暴雨红色预警。夏成和夏合提早收拾好行李,今天一过便准备启程。“儿子啊,你帮我看看穿这套衣服见你妈行吗?”在这之前,夏成想去和赵二告个别。

等他到工地时,白昼已如黑夜,闪电不时从空中划过,将天空重新照亮。夏成在采石坑边找到了指挥铲车的赵二。

“赵二,要下雨了。”他拍了拍赵二的肩膀。

赵二回过头,看到是夏成有些惊讶。“夏哥,你上午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夏成笑着坐在一旁石头上,“这几天有事来不了了。哎,还有多少干完?跟你说点事。”

“最后一车了,干完收工。”赵二转过头继续指挥。

“轰”天空在此刻发出一声巨响,天地为之一震。下一刻,无尽的雨水倾倒而下,狂风助纣为虐。夏成转身准备躲雨,身后突然传来“吱”的一声铁石摩擦声。他猛的回过头,只见铲车被碎石裹挟着向他和赵二砸来,愣神间便至眼前。

“赵二,快跑!”夏成刚拉出半个身位,却看到赵二盯着翻滚而下的铲车发呆,口中还念叨着“哥…哥…不要……”

“赵二?赵二!我草你妈!”夏成推了推他却发现没有回应,于是把心一横,发力将赵二推了出去,自己则借力滚到了另一边。

“呼,真他妈要命。”夏成看着滚入坑中的铲车,长出一口气。然而下一刻,脚下的石头开始滑动,不等他反应便将他卷入坑中。

“夏哥!”撕心裂肺的吼声回荡在工地上空。

空中,时间被无限的拉长。夏成看到了张丽,她穿着婚纱笑着说“我愿意。”;他站在产房“老婆,如果是男孩就叫夏合,如果是女孩就叫夏欢怎么样……”;莉莉抓着自己的衣服“夏成,我求求你,你说话!你对得起我和孩子们吗!”时间破碎开来,连同夏成坠了下去。

他甚至来不及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