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则在一旁解释道：“天师涅槃，皮囊已换，众教徒立刻跪拜，承天师之恩，受天师之圣水。”
虚牙接过宁小柔倒的茶水，随意洒向教徒众人，教徒们纷纷跪地乞拜，被泼到圣水的人喜极而泣，没被泼到圣水的人则愁容满面。
虚牙又倒了一杯水，泼向那个愁容满面的人，那人立刻笑逐颜开。
散了场，天师原来坐着的那把金色的椅子被众人放火燃烧，所有的教徒都在欢快的舞蹈、仿佛是一场巨大的盛会，没人在意张天师在何处，也没人在意真正的教主身在何方。
而虚牙和宁小柔没有发现，在人群中，诸葛亮的身影矗立在不显眼的地方，看着他们狂欢，诸葛亮心里突然觉得这里像狂魔乱舞的妖界，根本不像人类生存的地方。
无比混乱的教徒们拥护着一个人，却完全不在乎座上那人改头换面，多么荒谬，多么无知。
他转过头去，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却又在转头的瞬间，想起了外面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
或许五斗米教对于他们而言，并非妖邪，而是救赎。
混乱间，一个小女孩抓住了诸葛亮的裤脚：“哥哥，哥哥，你踩到我的米了。”
稚嫩的声音拉回诸葛亮的思绪。
女孩看样子不过一两岁，却在熟练的和别人抢大米，那些大米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教徒们一把又一把的收入囊中。
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却要让他们自己从地上捡呢？
因为天师是神，大米是施舍，在食物面前，尊严不值一提。
小女孩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他也不抬脚，于是她就去别的地方捡大米。
“哥哥，你认识吴郡陆绩吗？”
这个问题，小女孩问了无数个人，无数个人都说不认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人买到了五斗米教，他们叫她‘菜人’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当这个‘菜人’能吃饱饭，而且能长大。
诸葛亮当然听说过吴氏叔侄，毕竟跟着司马先生出入过很多大人物的饭局，也去过江东那边，与陆逊有过几面之缘。
“你是陆绩什么人？”
小女孩有些黯淡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我是陆绩的未婚妻，跟他走丢了，就被卖到这里来了，哥哥，哥哥，你带我出去好不好，这里的人不好，他们要吃我。”
诸葛亮虽然有疑问，谁会娶一个一两岁的女娃娃当未婚妻，但一听说小女孩要被吃，他自然不忍心。
一旁一个胖乎乎的脑满肠肥的女人走过来，踢了女孩一脚，把她直接踢飞，诸葛亮赶紧去拦。
“多少钱，这女孩我买了。”
女人唾弃的说：“你买了？你算个屁，这可是献给天师的童女，就凭你也想和天师争？”
“你救这一个，就会有下一个，如今这世道这么乱，这女童可是我花尽了心思找到的最好的供奉，再养两年，皮嫩丰腴一点，我们家就一定会如虎添翼，财运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