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黄昏的斜阳与屋檐刚好擦了个边,前堂的小厮竖起支门木板,秋家人吃过晚饭,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我和雪空刚好有幸能尝过她家的晚膳,用一句话来概述,就是一桌药膳,各式各样,什么去火的,暖胃的,补气虚的,合适谁谁吃,而雪空,整个晚上都在盯着桌子中央的那盆鸭子,说实话,我这种随便的人是受不了的。
夜风习习,院里的芙蓉树沙沙作响,秋家有早睡的习惯,很快便不再有屋子是开着灯的。
“笨女人,我想吃肉!”雪空喝了一晚的白菜汤,肚子很快就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哪里有肉?”我苦笑,佛祖割肉喂鹰,难道我要割肉喂狼?
雪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只扒了皮的兔子,血水都已经被洗干净,“你帮我把它做了吧。”
“诶?!”我盯着兔子,“这是哪来的?”
“我当然要备着点了。”他仿佛在说着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哪里有人随时带着一只死兔子。
“你不是可以生吃么?狼有吃熟的么?”我认真的盯着放着灵芝的那间屋子,并不打算下去把兔子做了。
“那我可真的生吃了啊!”雪空捧着兔子的尸体,伸出尖利的狼牙和毛茸茸的狼耳,用力的咬合了两下,牙齿发出声音,见我无动于衷,对着兔子就是一口,一扭头,撕下一大片肉带着骨头,骨头被咬碎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听见声音,打了个冷颤,紧皱眉头,看他咀嚼的正香,嘴里含含糊糊的说,“想不通素菜有什么好吃的,一点都不解饱。”上来又是一口,我连忙夺过兔子。
“得得得,我给你做,太恶心了。”我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我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肉类生食。
我拎着兔子的耳朵下了楼,走到小厨房,拿着菜刀,上下两下将兔子剁成小块,放上葱姜蒜,煮一锅开水,将兔子先过水。
雪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我忙忙碌碌,忽然狼耳一动,他转身吹掉灯里的蜡烛,按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
“怎么了?”我轻声问,手里还握着准备好的八角花椒。
“有人。”雪空话音刚落,房顶踩踏瓦片的声音清脆传来,步子轻盈,利索干净,丝毫没有犹豫而带来的拖泥带水。
而后,房顶上的人显然是跳到了别的房顶了,厨房安静了下来,“你等着!”雪空撂下这句话,如烟一般突然消失于厨房。
一轮圆月挂在二楼的房顶,雪空伏在上面看的清楚,一个身影矫健的男子,如风一样窜入东厢,一身黑衣,腰间别了两把明晃晃的匕首,雪空嘴角一扯,“有意思。”而后翻身而下,直至东厢房门口。
男子竖起耳朵好像是听到了一点响动,他握紧了腰间的一双匕首,仔细寻觅,那一丝响动瞬间消失于静谧的夜色,长吁一口气继续翻找,“应该在这儿的!”自言自语道,他撬开一个又一个看似昂贵的木盒,可都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