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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查这玩意，能蹦出来三百万个同名同姓的人。”
“哦，查到了。”
“那也不一定是他。”
我举起手机，百度介绍上明晃晃标注着温子言的姓名照片，长得和本人有七分相似，本人甚至要更胜三分，可见其颜值抗打程度。
中日混血，玩乐队的，难怪潮成这样，穿搭简直触目惊心，可惜有点糊，百度介绍都没几句话，或许名气还没我哥大？
“一看就不是好男人。”
“你偏见是不是有点大，他看起来还会做饭呢。”
“会做饭就是好男人？”我哥气笑了，摘下眼镜揉起太阳穴，半晌吐出一口浊气，声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才和他见一面，胳膊肘怎么尽往外拐。”
“我又没说你不是好男人……”
嘟嘟囔囔地坐到办公椅上，沈南屿的身影凑过来，温热掌心贴在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乱揉两把头发，被我狠狠踢一脚膝盖，老实了。
掌心温热触感还残留在头顶发丝间，属于哥哥身上特殊的、停留时间极长的香水气息缠绕身体，钻入鼻尖……要被淹入味了。
檀木基调，一些鼠尾草……仔细闻还有水仙花的味道。
他闷哼一声，控诉罪犯那样控诉我谋害亲哥，微微阖眼，令人羡艳的长睫毛蝴蝶振翅那样扑扇，光线昏黄的室内，他嘴唇几度张开闭合，踌躇着不知要说什么。
事务所的大律师哪有这样不果决的时刻。
“沈昭。”
他叫我名字，思绪几度翻转，最后溢出一句：“没什么。”
沈南屿肯定是不开心。他不仅脾气差，情绪波动也很大，和法庭上那副冷静自持的优雅样子不沾边，私底下其实有点不稳定。
真是个拧巴的哥哥。
求安慰就求安慰，还东扯西扯，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我掰着指头数，“我跟你说过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三岁尿床、五岁尿炕、十二岁数学考试不及格，十八岁去垃圾桶捡情侣丢的礼物，还有无数个青春的单恋日记。”
“不是秘密。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组织语言。”
“你谈恋爱了？男的女的？”
我简直要发疯地抓他衣角——说好的先让我体验早恋他再谈？怎么可以背叛我们之间的单身革命亲情？！！
“怎么可能——你思维也太飘散了。”他无语死了，“和谁恋爱？我接触到的不是检察官就是法官，下班还要在家打官司也太可怜了。”
末了，自嘲般地补充一句：“沈昭……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我工作太忙，像这样和你好好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深吸一口气，沈南屿眼里落寞情绪涌现，沉重的话题炸弹一样落在地上，“不能陪你玩，不能在课业上帮你什么，甚至是见面的时间——”
我愣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急忙打断：“和你一起怎么会无聊呢？”
于是凑过去，张开手，踮起脚尖轻轻环住他腰身，一个珍重又饱含温情的拥抱落在他身上。灯光温暖，星夜黯淡，脑袋靠在胸膛上，听见哥哥胸腔肋骨下跳动的平静心跳，他迟疑着伸出手，回抱我，如同自然界两只依偎在一起的野兽。
他低着头，脑袋贴在我颈窝旁，碎发有些扎人，自然地说出：“我最近有点累。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没关系，我们是兄妹呀。”
沈南屿是我哥哥，是我打断骨头连着筋，身体里流着一模一样血，不得不爱我，不得不将一半命运寄存的哥哥。
哪怕分开，哪怕不联系，名为亲缘关系的锁链也会蛛网一样紧紧锁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