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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李敞着衣襟,在院中抱怨,“一大早就吹个没完没了,老子他妈忍不下去了!”
“行人而已。”姓张的人道。
“都要走了还吹个球啊!”单手李肿着俩眼,仍是抱怨。
姓张的人看了一眼单手李眼底的乌青,“你昨晚没睡好吧?”
“劳军爷挂心,”单手李抱了抱拳,“还行。”
“嗯,”姓张的人注视着雨中海棠,“那小后生恐怕要跟你一般模样了。”
“那臭小子……”单手李想想不对,适时岔开了话题,“军爷,您把那臭小子看得太金贵了,他那么大一人儿,自个儿还不会照顾自个儿?”
“他如今也是寄人篱下,”姓张的人忽而一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单手李怔了一下,“军爷,我就粗人一个,哪儿能欣赏得了这样儿的曲子啊!那军爷说说,这啥曲儿?”
姓张的人眸光幽深似古谭,“梅花落。”
梅花落,思乡怀人。
单手李若有所思,“军爷念家了?您不像啊……这来苏州也没几天啊……”
姓张的人“啧”了一声,“单手李,你还是回家养狗去吧。”
单手李一脸沮丧,“军爷,您又来了。”
“我有说是我念家了么?我寻思你这几日怎的越发迟钝了,是不是该给你放个长假,你回去休养休养?”姓张的人神色颇是悠闲,眉宇间却敛了几分笑意。
“军爷再别取笑我,”单手李挠了挠头,“我单手李本就是大老粗,比起那些个书生来,自然迟钝许多。”
姓张的人开怀,“大老粗?单手李,你那眼睛可毒着呢,心也不粗!”
单手李回过味儿来,“瞧军爷您这可是又说到我以前的事儿上了啊!”见某张没有反应,单手李一个抱拳,抬起脸来满眼恳切,那目光认真走心,教某张甚至怀疑那眼神里能生生掐出水来。
只听单手李又道,“小的现在改邪归正,服帖着呢!这不都妥妥地归入您麾下了吗!”
某张挑了挑眉,“单手李,你这话,我怎的听着不太对啊?”
“咋个不对?”单手李疑惑。
“你现在明明也不甚服帖。”某张道。
单手李骇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军爷,这话怎么讲?”
某张却淡淡看了他一眼,开口道,“逗你的。”
“靠!”单手李嘴角一阵抽搐,“军爷……”
“嗯。”
“您当这钓鱼啊!”
“你不是没上钩吗?”
单手李一脸扭曲,“军爷,我还是回家养狗去吧。”
“想去?”某张问。
“小的哪儿敢啊!”单手李道,“小的自然是要为军爷您鞠躬尽瘁,鞍前马后,殚精竭虑,披麻戴孝…啊呸!失言!失言!”
某张自动忽略单手李的最后一个成语,“绣娘今日闲着么?你把那孩子的尺寸送去。”
“现在还早,绣娘若是要来,还得一会儿,我送过去就是。”
“嗯,”姓张的人点头,“多做几身。”
“是,”单手李道,“军爷,裁个什么样儿的?”
“裁几件儿唐装,”姓张的道,“那孩子生得秀气,唐装衬得起他。”
“哎。”单手李一应声,便往出走。
“记着,雪白色的,多做几身。你再看着,裁个烟青色的,淡雅。”
单手李点头。
“要最好的缎子,”姓张的道,“尽量用南浔的料子。”
“军爷家的?”单手李道,“我记下了,军爷尽管放心。”
姓张的人点点头,目送他离去,便也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