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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杜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清理一遍，所以才会……臭的很新鲜。
商厌只是微微拧了一下眉，给苏吟枝足够的体面。
苏吟枝窝在床榻上，面黄肌瘦，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却一直盯着杜小宝。
听杜小宝说，苏吟枝只有表现好的时候才能上去洗一次澡。所以她才看上去不至于特别邋遢。
“妈妈……商老师来了。”
苏吟枝没有吭声，甚至一点动作都没有。
杜小宝抱起被子盖在她身上，“商老师是好人，妈妈不用怕。”
听到“好人”两个字，苏吟枝终于有了反应。她低下头，全身颤抖着，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什么。
许是太久没有同陌生人说过话，她的吐词极为偏差。
商厌听得很仔细，貌似是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自己这副样子脏了商厌的眼睛吗？
善良的人就算落入无尽深渊也会一直心存善良与歉意。
“我跟妈妈说了，你是城里来的。”
杜小宝一句解释，苏吟枝抖得更厉害了。
“苏吟枝？”商厌轻轻唤了一声。
女人只是继续缩着。
“雅香？”
听到这个名字，苏吟枝才猛地一抽，“不要……打我……”
“雅香”是杜贵给她的名字，可能她自己都已经遗忘本名了吧。但庆幸的是，小宝还记得，商厌以后也会记得，还会有更多人替着她记得。
“妈妈就算能出去，就算能和曾经的亲人相聚，怕也治不好了。妈妈之前还清醒的时候和我说过，她家里并没有很多钱，我知道治病很费钱，尤其是……所以只能等我长大，我长大了给妈妈赚钱治病。”
商厌不好说些太现实的话来打击杜小宝，便直接许诺道：“钱不是问题，我会给你妈妈找最好的医生，让你在最好的学校读书。”
“可是为什么？”杜小宝眼神清澈。
“我做事情从来不需要问为什么，小宝，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这是我的报答方式。所以，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一定会出去吗？”杜小宝喃喃自语，随后笑着看向商厌。“好，我们三个一起出去。”
苏吟枝嘴角微动，却没有别的动作。
在她的心里，她出不出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小宝能有好的未来，她不要紧的。她也不想给父亲丢人。
商厌录下了地下室的视频，并避开了苏吟枝的脸，然后将摄像头收好。
“我们上去吧。”杜小宝不舍地看着苏吟枝。
“真的不能把她带上去吗？”
“等杜贵回来，我会和他提一提。”
“只能旁敲侧击一下，千万别让他察觉到什么。”
一小一大折返回到陆地上，新鲜的空气让商厌长吸了一口气。
第二天了，这是她与世界断联的第二天，未来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艰难险阻。
又或许，她很幸运。
幸运地等待小宝母女获得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