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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晨的带领之下,向晚来到了和学校距离二十分钟路程的高级洋楼。
这房子属于晨的父亲,晨一直独自住在这洋楼里的一户。
入口是自动上锁的大门,有个年迈的管理员。
「我是晨的朋友,可以让我进去吗?我想拿回借给晨的东西。」
管理员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向晚的毛躁红发和穿着邋遢的制服。
「不行,我不能让住户以外的人随便进去。而且,我也不能确定你是不向晚少爷的朋友。」
果然被拒绝了。
(喂,现在该怎么办?)
向晚抿着嘴询问接下来的策略,晨在一旁小声地说:
「你告诉他,下次会带“举个栗子”的限量冰糖栗子来给他。」
向晚不解地想着「那是什么玩意儿」,同时恳求地说:
「下次我会带“举个栗子”的限量冰糖栗子来当拜访礼,拜托你了。」
他偷偷抬头一看,发现管理员睁大眼睛,浑身颤抖。
怎么了?难道是心脏病发作?
向晚正在担心,管理员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冰糖栗子的事?」
「呃,晨告诉我的。」
他听了更是泪水盈眶。
「原来是这样……晨少爷要去别墅的那天早上说过,回来时会带“举个栗子”的限量冰糖栗子来给我。不久前电视上才介绍过这家的冰糖栗子,晨少爷说『好像很好吃,我买回来和你一起吃吧,王源先生』……晨少爷从小就很懂得体恤别人……」
他讲着讲着就哽咽了。
「原来晨少爷也有男性朋友,太好了,他一直很想要同性的朋友呢。」
管理员很高兴地说,然后吸着鼻水帮向晚开门,把他带到顶楼的一户。
「里面还保持着晨少爷在世的样子。要回去的时候再叫我一声吧。」
他说完就走了。
「王源先生以前是我父亲的司机,从我小时候就很照顾我。我开始一个人住以后,他也像亲叔叔一样经常和我说话,我太晚回来他还会担心呢。」
晨以怀念而愉快的语气说着。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这里的?」
「初一。」
晨若无其事地回答,向晚有点愕然。
(初一……只是个孩子嘛。)
室内是木质地板,没有铺地毯,空间很宽广。
里面几乎没有家具,也没有电视。只有一张沙发,还有一张不适合独居生活的大餐桌和四张椅子放在空旷的客厅。桌子似乎根本没用过,在这空间中显得非常突兀,整个房间都看不出有人居住的感觉。
管理员说过,房间还保持着晨在世的样子。晨真的一直独自住在这冷清的房子里吗?
「是我自己要求一个人住的,这样比较轻松。」
晨身穿衬衫长裤、打着赤脚(想必这就是他的居家打扮)在房中漫步,一边开朗地说着,向晚看了他这模样都觉得凄凉。
晨应该注意到向晚难过的表情,便爽朗地笑着说:
「我父亲是有钱人,所以我不用烦恼钱的问题,可以过得自由逍遥。和女生外宿时也不用向家里报备,去女生家住几天也没人会教训我,如果半夜有女生找我出去,也可以随时出门。」
「你在初中时代已经是个花花公子了?」
向晚不禁吐槽,同时也想起了这句话。
——我很怕寂寞,一个人实在睡不着。
他不由得感到痛心。
——如果有个体温会比较安心。
(这家伙和那么多人交往,原来是因为寂寞……)
一想到初中时代的晨抱膝坐在这个宽敞空荡房间里的模样,向晚的表情自然而然地肃穆起来。
向晚也很清楚没有父母在身边是多么地寂寞。
他和晨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这家伙的笑容不能当真。)
就算伤心得几乎呕血,寂寞得有如身体破了个大洞,这家伙一定还是会露出笑容的。
真是令人难过。
晨缓缓眯起眼睛,温和地微笑。
「衣柜里有一本相簿,我想让你看看。」
「什么?你珍藏的花的照片吗?」
「还是说你比较希望有个金发侍女出来迎接?」
「胡扯什么,我早就说过我讨厌女人了。」
「那要我打扮成侍女的模样,对你说『欢迎回来,主人』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