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打量沈念归。
发现没有受伤的迹象。
这才沉声道:“确如姑娘所说,长洲、新河已有距河流近的村庄被淹,不仅如此,山峰也有泥土松散迹象。”
他斗笠还没摘,黑衣上粘着星星点点的泥土,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
听风略显焦急地问:“沈近呢?”
“他受了轻伤,去休息了。”
收到沈醉答复。
听风才松了一大口气。
“你…可有受伤?”
沈念归终究没忍住,还是问道。
“属下没事。”
其实在他黑衣掩盖着的胳膊上。
有一道长长的、被山石落下划伤的伤口。
深可见骨。
甚至现在还在往外渗着血。
但他只想第一时间赶回来,完成沈念归交给他的任务。
并且见到她。
雨水遮盖住了眼前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
沈念归没有注意到,卧在一旁睡觉的排骨,正在躁动不安地嗅着什么。
她给沈醉倒了一杯姜茶驱除水汽,屋内三人静静等待着外面吵嚷的动静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
沈念归侧头向听风吩咐:“你轻功好,等会暗中跟上带头男,看他会去找谁。”
沈醉没等听风应声,抢先说道:“属下去吧。”
“你还没休息呢。”
听风有些诧异。
这人怎么连自己的活儿都抢。
“属下告退。”
沈醉直接用行动表明立场。
翻窗溜了。
“姑娘…这……”
听风傻眼。
瞬间拉起一级警报。
行业内卷至此。
她贴身婢女地位即将不保啊!
“唉,随他去吧。”
沈念归叹口气。
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率先开门出去。
沈念归刚一出去。
就看见纪南秋像只可怜大狗似的蹲在地上。
爪子里还翻弄着一些,被扯得稀碎的衣裳。
“夫人舍得…沈大姑娘舍得出来了?”
蹲在地上的可怜大狗听到动静,抬眼看见沈念归,就顺嘴地喊了一句夫人。
结果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听风。
这才九曲十八弯的改了口。
“青鸾楼改好了?”
沈念归轻声问道。
她这两日,把纪南秋派到了青鸾楼监工。
倒也不是不放心鸢若办事。
而是纪南秋只要在,视线便一直定位到她身上。
盯得她怪不自在的。
“有我在,当然事半功倍。”
纪南秋起身,像只大狗一样蹭过来。
然后在她面前伸出一只爪子。
又道:“砸墙时我还受伤了。”
沈念归把俩大眼睛瞪得溜圆。
翻来覆去瞅了半天。
最后才在纪南秋小拇指最后一个指节上,发现了如羊毛般细的伤口。
“快去叫大夫!”
沈念归向外边大声喊。
“姑娘,这用叫大夫吗……”
听风表情古怪地眨眨眼。
“当然用,再不包扎就愈合了。”
沈念归轻哼一声。
又补上一句:“主要是给他看看脑子。”
纪南秋指指脑袋。
笑着说:“不用看了,这里面装的都是沈大姑娘。”
听风觉得自己有点亮。
于是她贴心地,调低了自己的亮度,把事情扯回正题。
“姑娘,这布庄怎么办?咱们报官吗?”
“不能报官。”
沈念归和纪南秋对视一眼,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