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浩帮忙拿了两张纸垫在子淇脖子下面，以防喝水浸湿了衣服。
“等会你跟我去医院吧，忘了跟你说了，黄阿姨醒了。”
顾芊瑶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连忙答应。
“真是太好了！”
程允浩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笑容，“醒是醒了，只不过状态没有预计的那么好。”
顾芊瑶不解，“还有什么情况？”
“她需要换眼角膜。”程允浩叹了一口气。
顾芊瑶脸上的笑瞬间凝固，天意弄人。
这东西能不能遇得到合适的全凭运气，如果没有眼角膜，她的那只眼睛就永远都看不到。
“她命真苦……”
“饭好咯，都洗手吃饭。”陆静站在厨房门口吆喝着。
陆婉也把泡好的奶拿了过来，塞到子淇嘴里。
“这孩子真乖，一点都不闹！”程允浩看着子淇的小嘴不停地吮吸着奶瓶，很是喜欢。
“习得性无助吧……”顾芊瑶又想起了米昕怒吼时子淇的脸，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程允浩听得出来顾芊瑶的心疼，“放心，他还小，都能后期矫正的，不会影响他的心理健康。”
顾芊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子淇。
“到了打个电话！”顾芊瑶隔着车窗轻轻亲了一口儿子的小脸，然后扭头不敢再去多看一眼。
母子只团聚一夜便又要分别，她心里断不会好受。
“走远了……”程允浩站在顾芊瑶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顾芊瑶缓缓转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两颊。
那是她的心头肉啊！
那张秀气的脸哭的梨花带雨，瘦削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让人生怜。
程允浩看着眼前的人儿，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抵在顾芊瑶的额头上。
路人从旁边走过，只当是小情侣吵架闹情绪，都一笑了之。
不知过了多久，顾芊瑶慢慢平复了情绪，这时才感知到额头传来的温热。
看着程允浩衣服上一大片潮湿，她竟脸红了。
现在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推开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炽热的目光。
不推开，就一直这样抱着也不是个事！
顾芊瑶只能闭着眼睛装鸵鸟，她恨不能捂着脸直接跑开。
“好了吧。”程允浩见她许久都没动静了，主动开口。
“嗯。”顾芊瑶红着脸点点头，却依旧一动不动。
说实话，她确实很喜欢就这样被他抱着，感觉很安心。
“那你现在是准备回家休息一会儿还是直接跟我去医院？”程允浩不看也知道顾芊瑶现在肯定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所以故意给她找了个台阶下。
“不回家，去医院！”
换做以前，顾芊瑶肯定选择回家，然后趴在床上把头闷在被子里。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早就不是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女生了。
在生命面前，任何不好意思都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