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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李西林又一次打起了瞌睡， 模糊中李西林只觉得自己头顶上似乎有只灯泡照着自己，不对，那晃眼程度应该叫浴霸，敲！摸鱼又被老强发现了，欧阳婧你这次把风有点失败呀，回头刚想和欧阳婧嘀咕一下，却猛的一下在梦中被欧阳婧推醒。
李西林醒过来缓了几秒钟，才发现原来是倚在那位老先生的肩头上睡着了，本来李西林想说声抱歉的，没想到老人先开了口。
“肩膀就剩老骨头了，硌醒了吧。”
李西林尴尬的笑了笑，睡眼朦胧的侧过头看着老人，才发现老人头发已经花白，鼻翼两侧陷着两道深深的红印，似乎是被“插管”的痕迹，岁月将他雕琢成老人模样，时光辗转，流年变迁，眼角已爬满皱纹，却掩藏不住那双曾经炽热而又青春的眼眸。
要这么一看这位头发花白，又略带几分绅士模样的老人确实不太像碰瓷的。
“第一次来……大……，咳咳……，第一次来丰城吧……”老人欲言又止轻咳一声，漫不经心的问着李西林。
“对第一次来丰城，一会去汽车站，再搭车去大栗树。”
“去大栗树啊，我家呀，在医院趟乏了，也想回去一趟……”
李西林皱眉，“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不顾自己的身体瞒着家人一路颠簸回去呢？”
虽然身旁这位老人看上去倒算是挺硬朗的，但总觉得他像是在硬撑着一口气。
“那自然是极为要紧的事。”
老先生看着李西林微笑，没再往下说那是什么要紧事，可李西林总觉得老先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隐藏了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那会是什么事呢？是找隔壁老李头小酌两杯二锅头，还是会会以前的老相好？毕竟这位老先生头发虽然花白，但还是有几分儒雅帅气的，年轻肯定是个非常抢手的村草。
老人看了李西林疑惑的样子笑了笑，“今晚村里通了路灯，是第一天，所以想回去看看。”。
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西林说着话，除了开场没有说句“好久不见啊”，恍惚间李西林竟然有一种和老人相识多年的错觉 。
是故人至，忘年交，还是久别重逢？
好像也都不是。
……
公交车经过一条隧道时，突然猛的一下急刹车，李西林觉得若自己不是坐着，绝对能被甩出十里开外。
李西林想要往窗外看看发生了什么，正要回头，一只枯瘦修长的手挡在了李西林的眼前。
“别看……”
“啊？怎么了？”
“外面出车祸了，画面挺血腥的……”
“啊？有多血腥？”
“嗯，隔夜输的点滴要被逼出来了。”
李西林轻轻的将老人的手移走，不再看向窗外，而是看向老人，突然觉得老人这样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模样倒是挺幽默的。
“您今年高寿？”
“六十六喽，是个坎儿啊。”
“我今年二十八，差了快四十年，如果……如果我外婆还活着，今年也六十六啦。”
老人听到李西林说起外婆，侧过头看着她的眼眸，如碧波一般平静，可平静的下面却是掩藏不住的悲伤。
“她……当年也是出车祸走的，没能够见最后一面。”李西林低着头说的很平静，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讲着另一个陌生人的结尾。
悲伤它掩藏不住，总是在一个人的缝隙处溜到另一个人的心里。
老人清了清嗓子，想把李西林的悲伤扯开，你知道爷爷我啊年轻的时候做过最冒险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
“猜猜？”
因为帅气的美貌和唐国强竞争过奶油小生吗？
……
这么回答确实不太礼貌，到嘴边的话还是变成个“不知道”。
“我啊，年轻的时候还和“间谍”交过朋友呢？”
“啊？什么？间谍？，那……那个“间谍”在哪里，现在怎么样啦？”
“她啊……好得很呢，现在看着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老人看着李西林一脸懵懂的模样会心一笑，那笑仿佛透过时间看穿了一切，可是隐隐约约又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悲伤。
“牛，这间谍咋这么厉害呢，居然还好好的活着？”
“那当然了，姑娘啊，想和我看看那个间谍吗？”
“想！当然想，这是多么好的素材啊！”
“咔哒……”公交车重新启动，李西林话音刚落下，公交车也恰好驶出了隧道，隧道外一片白茫茫的光刺得李西林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