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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一身明黄的杨修辰,携百官位于城外迎接大军班师回朝。
众人眼见着,有人影出现在大道尽头。
黑色的旗帜迎风飘扬。
“报——崔元帅携大军回朝献捷——“
随着唱礼官高喊声传来,成片的轰鸣马蹄声也跟着拉近。
渐渐地,那打头的火红身影映入众人眼中。
前排最中间,正是一身戎装的崔晚棠。
崔晚棠眼见的城门越来越近。
连日赶路的疲惫一扫而光,一种自豪油然而生。
百多匹马在城门前停下,众官先一步行礼道:“恭迎大元帅班师奏凯,得胜还朝。”
崔晚棠记着流程,快速跳下马朝杨修辰行礼。
气沉丹田,大声道:“臣崔晚棠,率众将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修辰忙抬手:“大元帅平身!”
崔晚棠刚要继续说官话,瞥到后头的兵部尚书叶大龙正在咧着嘴傻笑,脑袋一浑,把接下来要说话给忘了。
于是众人便见崔晚棠紧抿着唇看着皇帝,皇帝抬着手笑容僵硬。
场面有些严肃。
宋彧站在崔晚棠身后,轻咳了声,低声道:“报捷,臣西南行军大元帅率麾下大将……”
崔晚棠一经提醒,猛地回过神。
忙大声道:“臣西南行军大元帅,兼皇城五军之霁月军统领崔晚棠率麾下大将,军师宋彧,副将弥河、李寒……代银临府总兵韩营、安庆省驻军大将韩建功、黑大任……”
她深吸了口气,又提高了声音喊道:“向吾皇万岁,贡献大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总算是背完了。
她一定要跟皇上提议,以后增设一个“题词板官”的官职,遇到这种走流程的时候,让题词官在后头举板子提醒。
接下来又得跪。
杨修辰也是松了口气。
忙继续抬手制止:“大元帅快快平身!”
史鉴还在一旁提着笔记记记,可不能掉链子。
不过刚刚那一瞬间的沉默,估摸着也被记下了,他都能想象到,后世评判这一幕时,大概会展开辩论:
正方:此一沉默,正表明了崔元帅手握重兵,因此桀骜不驯,不屑皇帝的降阶亲迎,这是对帝王的挑衅!
反方:不,请对方仁兄莫要如此污蔑崔元帅,我倒认为,这一刻的沉默,是崔元帅因帝王降阶亲迎而感动,崔元帅忠君爱国,请不要刻意解读。
杨修辰忙抛弃了脑子里这古怪的念头。
真是,一碰到崔晚棠这伙人,他就变得奇奇怪怪。
崔晚棠站起身笑:“谢陛下。”
身后宋彧低声道:“娘子,谢皇上的降阶之礼,臣不敢承陛下降阶之礼,还请陛下回銮。”
崔晚棠脑子里闪过“没有这个流程啊”,但还是跟着宋彧的提示道:“臣不敢承陛下降阶之礼,还请陛下回銮。”
杨修辰听了两遍这话,面色也没变。
高声道:“元帅与诸位将领之功,自然当得起这降阶之礼!这场西南之战来之不易,它是用数十万将士的鲜血换来的,朕希望无论是朕,还是天下子民,皆应牢记诸位功劳,牢记守卫昭宁的世代忠良、大将,牢记这百万士兵!”
众人皆是跪地高呼万岁。
杨修辰扶起崔晚棠和宋彧,喊道:“来人,取酒来,朕要敬诸位一杯!”